有一天,在地上畫一座牢籠,然后將自己鎖進(jìn)去。
潔白的素紙,漆黑的墨汁,古樸的畫風(fēng),龍飛般的文字,就好比神境中的畫壁,讓人迷失,深陷其中。有這樣一種境界的便是鎖入了監(jiān)獄之中。
想必文字便是一個(gè)人的心境,孤獨(dú)哀婉,蒼白無力的文字便是最深的牢籠。
束囚在這里的是窮途末路的浪子,可他卻曾經(jīng)是漫游于山水間的逍遙散人。有一天當(dāng)澄清的河水染上猩紅,當(dāng)層巒山翠濺起炮灰,當(dāng)鶯驚獸起奔走亂竄,他就這么沉淪了。他的公子撫扇,晃晃悠悠的掛在手中,終于沒落與荒路雜道中,染上一片污濁;他的束發(fā),隨風(fēng)凌亂,好比最后沒有沒落的一縷一魂,在瘋狂撕扯。
潮濕陰暗的地牢,銹跡斑斑的鐵索,還有狹小遙遠(yuǎn)的天窗。他沒有捶胸頓足,就這么坐著,躺著,腦子里劃過一段段文字。它們重新塑起山巒,小亭,還有浣衣的少女。隱隱之中,像極了與世隔絕的桃源。他的心里一切美好,臉上還掛著可喜又可悲的笑。
還有這個(gè)柔情似水的女子。一曲征人終斷腸。她從那個(gè)嬌嬌滴滴的懷春少女,已退變成為這個(gè)怨蒼天恨大地的怨婦。她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才女。她倚臥欄桿,嘆盡了無盡的相思之苦,哀出了恨恨的離別之痛。
猶如針絲密線一樣,流溢出的文字縱橫交錯(cuò),飛速流轉(zhuǎn),旋成一個(gè)厚實(shí)而凝重的繭,包裹住哀怨的文字,封鎖住一種離愁。
不及他們來的哀婉流長,卻也和他們一樣身心疲憊。一條條文字的交織,一段段瑣事的牽扯,撥痛了心底緊繃的弦。一次次,不斷的,終究麻木不再是麻木,只是失去了最真實(shí)的行尸走肉,依舊用文字在不斷撕扯,給自己編織牢籠。
不像活,就如死士一樣活著;不像死,就如行尸走肉般的拖著。用那即將被榨干的文字,來使這副臭皮囊,一段一段的堅(jiān)硬,使之僵硬其中。
然后……然后,自由了。然后,又不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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