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最早以草青為歲,故而人們之間詢問年齡不是問您幾歲了而是問草青了幾次了。直到蒙古汗國建立后,也只是以中原的天干地支紀年,在《蒙古秘史》中則將午年寫為馬兒年,戌年寫為狗兒年,未年寫為羊兒年,亥年寫為豬兒年。
建元表歲是中原漢族王朝的傳統(tǒng),起源于漢朝,文帝時稱為前元、后元,景帝時稱為前元、中元、后元。漢武帝時才正式建立年號,第一個年號即建元,此后為元光、元鼎、元狩等。
從此形成傳統(tǒng),每個皇帝即位都要建立一個新年號,古人稱為建元表歲,表明新的國君已經(jīng)即位或者新的紀元的開始。在采用西歷之前,這是中國歷代王朝紀年的方法。
1260年農(nóng)歷五月一日,劉秉忠和王文統(tǒng)建議采用漢族王朝的傳統(tǒng),也實行建元表歲的紀年方法,議定年號為“中統(tǒng)”,發(fā)布詔書說:主要是內(nèi)容是,祖宗以神武定四方,朝廷草創(chuàng),未遑潤色之文”,因此未能建立年號。
其二是說,從朕開始,將“稽列圣之洪規(guī),講前代之定制”,即繼承中國歷朝歷代的正統(tǒng)和制度。
其三是說,“建元表歲,示人君萬世之傳”,也是表明他繼承了中國的正統(tǒng),決心推行中國原有的治國之道。
其四是說,“紀時書王,見天下一家之義”,表明天下從此將重歸統(tǒng)一。他們根據(jù)儒家經(jīng)典《春秋》與《易經(jīng)》的精神,選取“中統(tǒng)”一詞作為年號,所謂“中統(tǒng)”就是“中國正統(tǒng)”。
在中國歷史上,各個政權(quán)并存的時期,尤其是在少數(shù)民族政權(quán)和漢族政權(quán)對立的情況下,雙方都爭奪正統(tǒng)歸屬。忽必烈以“中統(tǒng)”為年號,目的正是為了表明他的王朝才是中國的正統(tǒng)王朝,其他如南宋等政權(quán)都是偽政權(quán),實際上是為南下滅宋,統(tǒng)一全國作輿論準備。
四大汗國
1264年8月,為了慶祝戰(zhàn)敗阿里不哥,忽必烈把中統(tǒng)五年改為至元元年,并且大赦天下。
1271年11月,忽必烈宣布建立新的國號,其詔書說:“既成于大業(yè),宜早定于鴻名?!本烤苟ㄊ裁礃拥摹傍櫭蹦??詔書說:既不能像秦漢那樣以“初起之地名”作為國號,也不能像隋、唐那樣以“所封爵邑”作為國名,而是建國號曰“大元”,蓋取《易經(jīng)》“乾元”之義。
“元”乃萬物之始,宇宙之源,如元旦、元月等,但同時又有最大之意:“元也者,大也。大不足以盡之而謂之元者,大之至也?!?/p>
“大元”出自《易經(jīng)》《乾》卦的“大哉乾元”,既象征蒙古歷任大汗亙古未有的大業(yè),又象征著元朝國土之大,非漢、唐等中原王朝可比。自成吉思汗建國以來,蒙古國以族名為國名。忽必烈根據(jù)漢族的古文獻《易經(jīng)》,改國號為“大元”,進一步表明他所統(tǒng)治的國家,已經(jīng)不再是蒙古一個民族的國家,而是一個多民族的統(tǒng)一國家了。
為了進一步貫徹中華歷代政權(quán)的禮儀制度,至元六年(1269)十月,忽必烈命劉秉忠、許衡等人制定朝儀,“稽諸古典,參以時宜,沿情定制,而肄習之,百日而畢”,即“頗采古禮”、“雜就金制”而成。規(guī)定朝儀制定完成后,皇帝即位、元旦朝賀、天壽節(jié),及諸王、外國來朝,冊立皇后、皇太子,群臣上尊號,進太皇太后、皇太后冊寶,還有郊廟禮成、群臣朝賀等場合,都要嚴格執(zhí)行。而大饗宗親、賜宴大臣,還可以使用本民族的禮俗。
在此之前,蒙古汗國朝會的燕饗之禮,多按蒙古族比較原始的習俗辦理。因此遇到重大節(jié)日和活動,大小官吏在大汗的帳殿前面隨意走動,人聲鼎沸,雜亂無章,有失大雅。朝儀制定完畢后,忽必烈命令丞相安童、大司農(nóng)孛羅選擇蒙古宿衛(wèi)士兵二百余人進行演練。至元七年(1270)二月丙子,忽必烈和皇后來到行宮,觀看了劉秉忠等人所制定的朝儀,十分滿意,賜以美酒犒賞。八年二月,設立侍儀司,專門掌管朝儀。配備了左、右侍儀,侍儀司事,左、右侍儀使,左、右直侍儀事,左、右侍儀副使,僉左、右侍儀事,承奉班都知,引進副使,侍儀署令等,建立了一套嚴密的管理機構(gòu)。
漢高祖劉邦時叔孫通幫助他制定朝儀,糾正了農(nóng)民起義軍的草莽作風,建立了正常的封建秩序,使劉邦體會到了做皇帝的權(quán)威:“吾乃今知皇帝之貴也?!眲⒈?、許衡等幫助忽必烈制定朝儀,糾正了蒙古族政權(quán)軍事民主制的作風,確立了歷代漢族政權(quán)的封建禮制,使忽必烈深切地體會到“尊嚴宸極,辨上下而示等威”的至高無上的地位。
當然,忽必烈頒布的朝儀與中原王朝的禮儀制度相比也有其自身的特點:第一,皇帝皇后列坐御榻,同受朝賀。而漢族歷代皇朝中,皇后是沒有這種權(quán)利的。
第二,增加了三叩頭??赡苁歉C闊臺時九次以首叩地禮儀的減化。
第三,部分保留了蒙古草原風俗,朝朝儀結(jié)束后,還要舉行蒙古傳統(tǒng)的質(zhì)孫宴。
質(zhì)孫宴,本為元朝開國皇帝忽必烈每年巡幸上都時舉辦的招待宗親、大臣們所專設的宴席。此宴集蒙古族傳統(tǒng)飲食、歌舞、游戲、競技于一體,場面隆重,消費奢華。赴宴者須穿清一色而華貴的質(zhì)孫服,宴會連開三天用羊兩千,用馬三匹,赴宴者要每天換一次全場衣帽顏色一致的服裝。
現(xiàn)代質(zhì)孫宴
從此之后,以忽必烈為首的蒙古朝廷禮儀制度更完善了,元朝體質(zhì)是漢法為主摻雜蒙古舊制的混合體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