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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不懂辛棄疾,讀懂已不再少年


年少不懂辛棄疾,讀懂已中年 來自十點讀書 32:53

文 | 滿喜喜 · 主播 | 林靜

十點讀書原創(chuàng)

八百多年前的今天,辛棄疾出生了,從此開始了多災多難的一生,他和蘇軾并稱“蘇辛”,又和李清照齊名,叫做“濟南二安”,后世尊他為詞中之龍,但這都不是他想要的。

想要了解辛棄疾的一生,就快來閱讀下面的文章吧~

from十點君


1140年,皇帝頒下十二道金牌,岳飛被迫班師回朝,十年心血,毀于一旦。

從此他心如死灰,再不提領(lǐng)兵北伐,收復失地。

當年5月,在已經(jīng)被金朝侵占的山東歷城,一個叫辛棄疾的孩子出生了。

兩年后的正月,本應是過年的喜慶日子,辛棄疾卻突然發(fā)現(xiàn),家里的長輩都在痛哭,于是也茫然地隨著他們一起放聲大哭。

后來他知道,岳飛在這一天被皇帝賜死了。

這個一生戎馬的男人,曾經(jīng)是很多北方遺民的希望,但他被污蔑,被斬首,死的時候,背上還刺著“盡忠報國”四個字。

屠龍少年

北宋滅亡的時候,辛棄疾的家族沒能南遷,留在了被異族攻陷的國土。

改朝換代,對平民百姓而言,仿佛無事發(fā)生。

當血跡被沖刷,尸體被埋葬,城池恢復繁榮,出于對金朝騎兵的恐懼,大多數(shù)人選擇了遺忘仇恨,繼續(xù)謀生,納稅,科舉,服徭役。

龍椅上坐的是誰,其實都一樣。

而另一群人不接受異族的統(tǒng)治,明里暗里,時刻謀劃著反抗,想要推翻金朝,擁立華夏正統(tǒng)。

辛棄疾的祖父辛贊,就是這樣一個隱藏著的“叛逆分子”,雖然出任金國的官職,卻一直在幫助各地的起義軍,為他們提供情報。

他為新出生的孫子起名“棄疾“,期待他能像漢朝的大將霍去病,驅(qū)逐異族,守護疆土。

少年辛棄疾,就這樣在祖父的期待中長大,不負所期:文采斐然,武藝超群,格局見識遠超同輩孩童。

13歲,祖父辛贊帶他去登泰山,祖孫二人深夜出發(fā),迎著日出,抵達頂峰。

少年氣喘吁吁,撐著膝蓋,天盡頭,層云之上,一輪燃燒的太陽緩緩升起。

祖父把水壺遞給辛棄疾,問道:“你已經(jīng)長大,今后有什么志向?“

辛棄疾回答:“您給我找了最好的詩書先生,最強的劍術(shù)師傅,親自傳授給我兵法謀略,我很清楚您想要我去做什么?!?/p>

辛贊嘆息一聲:“這件事太艱難,我本想托付給你父親,但他走得太早了,只好讓你來完成。”

辛棄疾站直身子,指著遠處山巒峰聚:“雖然金國人站在這里,主宰這里的生死,但這大好河山,并不屬于他們?!?/p>

“驅(qū)除蠻族,光復舊都?!靶翖壖不厣硐蜃娓干钌钜话荩骸斑@將是我終生為之奮斗的理想?!?/p>

欠我們的血,遲早要拿命還,欺辱我們的人民,總歸要付出代價。

此時的少年,還不懂誓言的分量,往后余生,他會為此奔波到死。

北渡南歸

15歲,辛棄疾被官府保舉,到燕京參加科舉,出人意料的名落孫山。

18歲,官府再次舉薦辛棄疾去燕京科舉,同行的,還有摯友黨懷英。

考完試,回鄉(xiāng)的路上,黨懷英拍拍辛棄疾肩膀,挑眉一笑:

“你猜這次咱倆能考中進士,金榜題名嗎?”

辛棄疾騎在馬上,篤定地說:

“你會中舉,會當大官,我就考不上了,活該四處游蕩?!?/p>

黨懷英搖頭:“以你的才氣,考個狀元也不難,你就是不想當金國的官,故意考砸,對不對?“

辛棄疾笑而不語,掉轉(zhuǎn)馬頭,狂奔而去,黨懷英揮鞭,邊追邊扯著嗓子問:“幼安,你要去哪里!“

他頭也不回地大聲回答:“南邊,我要去泰山?!?/p>

到山腳下,已經(jīng)是第二天清早,晨光熹微,兩個渾身熱氣的少年拾階而上,談笑風生。

行到山腰,一個老道士攔住他們的去路,想給兩人算一卦。

辛棄疾拔腿要走,黨懷英攔住他,給了道士三枚銅錢:“就給我們算算前途吧?!?/p>

銅錢落地,黨懷英得“坎卦”,辛棄疾得“離卦”。

道士撿起銅錢,悠悠念卜辭:

“吉鳳北飛,游龍南歸,二位日后都是不得了的人物,只可惜不能同朝為官?!闭f罷飄然而去。

黨懷英突然問道:“你遲早要去南方,遲早要上戰(zhàn)場對嗎?”

辛棄疾反問道:“靖康恥,猶未雪,你我風華正茂,怎能茍且偷生?”

“國家滅亡,非我輩之過。”黨懷英抓住他的手腕,沉聲說:“你這是去送死!”

如果沒有年輕人去做這些事,去拼命,去犧牲,我們就會一直軟弱下去,會一直有百姓受苦,一直擔驚受怕,不知哪天,蠻族的屠刀也會落到你我頭上。

辛棄疾望著沉默的朋友,像從前一樣,拍拍他的肩膀:

“就送到這里吧,你且寫詩,我去殺敵,來日相見,還是兄弟?!?/p>

少年怎么能不愛風花雪月,金戈鐵馬非我本愿,但我相信這是我的使命。

朋友,感謝你陪我走過孤寂的童年,陪我求學,陪我遠游,陪我長大。

就送到這里吧,我們就此分道揚鑣。

兩年后,辛贊去世,泰山附近聚集起了一支兩千人的起義軍,四處游擊金國的部隊。

遭到重兵圍剿,這支隊伍便一路向南,所向披靡,一路殺到了南宋邊境。

在邊境,起義軍首領(lǐng)耿京接受了這支年輕的隊伍,見到了他們的主將。

那個白衣少年翻身下馬,劍眉星目,掩不住的英雄氣,微微頷首,抱拳行禮:

“在下歷城辛棄疾,率勇士兩千,特來投奔耿將軍,殺敵報國?!?/strong>

有求必苦

紹興三十一年,金國皇帝完顏亮舉兵南下,想要徹底滅掉宋朝,把富裕的江南收入囊中。

趁著金國后方空虛,耿京的起義軍迅速擴張,人數(shù)超過了20萬,在山東、河北兩地進攻戰(zhàn)略要地。

辛棄疾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加入了耿京麾下。

因為文采出眾,長于謀略,他被推舉為掌書記,跟隨主將左右,保管帥印。

耿京是個粗人,但他很尊敬讀書人,常和這個少年切磋武藝,徹夜飲酒,討論戰(zhàn)事。

眼看義軍形勢大好,完顏亮卻由于暴虐成性,在前線逼反了部下,死于謀逆。

新登基的金國皇帝完顏雍,以賢明聰慧留名史書,他既不想走前任的老路,窮兵黷武,更明白攘外必先安內(nèi)。

于是他撤回了南征軍,調(diào)動精銳消滅義軍。

歷史的轉(zhuǎn)折,往往就是這樣猝不及防。

沒經(jīng)過嚴格訓練的起義軍,只堅持了幾個月,就被金國鐵騎打垮,流散在邊境的山區(qū)。

在這個危機的時刻,耿京的幕府里,辛棄疾從幕后走到了幕前,說出了所有人,想說而不敢說的話:

“事已至此,最好的出路就是派人去宋國,投誠歸順,得到南方的支持,我們才能長久地戰(zhàn)斗下去?!?/p>

耿京沉默片刻,環(huán)顧營帳,問:“沿途兇險,誰愿意走一趟,替十萬兄弟謀個生路?”

辛棄疾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愿意?!?/p>

耿京拍案叫好:“幼安真英雄也,給你一千輕騎,速去速回!”

白衣少年擺擺手,提起了自己的長槍:“一千太多,五十足矣。”

紹興三十二年,辛棄疾奉命南下,十八日抵達南京,面見宋高宗趙構(gòu)。

這位蒼白瘦弱的皇帝,久違地欣然起來,當著他的面寫下詔書,冊封耿京為天平軍節(jié)度使,總管北方起義軍,許諾秘密地供給他們糧草兵器。

辛棄疾接過圣旨時,抬眸望了一眼,皇帝的面容和藹,毫無血色,毫無威脅。

然而就是他,親手打壓了主戰(zhàn)派,親口下令殺死了岳飛。

“臣,領(lǐng)旨謝恩,吾皇萬歲萬萬歲?!?/p>

辛棄疾出了宮,不敢耽擱,更無暇欣賞建康的熱鬧繁華,穿越市井,掠過密密麻麻的行人,他和部下匯合,又馬不停蹄地向北而去。

十二天后,黃河岸邊,辛棄疾下令扎營休整,明日加速回程。

他們早已迫不及待地要把好消息傳遞回去。

那一夜,一群年輕人點起篝火,大醉慶祝,席地而眠。

喧鬧后寂靜的荒野,在辛棄疾的夢中,耿京來見他,只留下一句話:

“幼安,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p>

他驚醒過來,在第二天趕路途中,聽到了那夢的由來。

耿京被殺了。

因為接連的失敗,一些軟弱的伙伴開始恐懼,擔憂到手的財富和女人,會因為死亡瞬間失去。

他們不想死,所以選擇投降,選擇了安穩(wěn)的榮華富貴。

以張安國為首,他們謀殺了大哥耿京。

辛棄疾聽完消息,問清楚張安國的去向,握緊長槍,翻身上馬,兩個部下拽住了韁繩:“你要去做什么?”

“去殺張安國,叛徒必須死!”

“你一個人,此去必死!“

“辛某不怕死,耿將軍對我有知遇之恩,此仇不報,誓不為人?!?/p>

辛棄疾縱馬而去,一騎絕塵,其余人稍作猶豫,也拍馬趕上。

這一遭,誰也不能保證自己能活著回來。

但人生就是如此,有些事很難做,但你必須做。

如果不做,那件事就會反復侵擾,動搖你活下去的信念。

天下無敵

追殺別人這種事,辛棄疾并不是第一次干。

上次他殺的是一個和尚。

和尚偷走了辛棄疾保管的帥印。

辛棄疾說這是他的失職,給他三天,一定能把帥印取回來。

于是他出發(fā)了,在一個平原,他殺掉和尚,取回了帥印,干脆利落。

從此再沒有人敢小瞧辛棄疾。

所以張安國在背叛之后,才會躲進金人軍營中,怕的就是有人追殺。

但辛棄疾絕對不會放過他。

喬裝之后,辛棄疾帶隊,裝作歸營的金兵,緩步進入金國營地,從容找到張安國的帳篷。

徑直上前,一拳打暈,把張安國撈上馬背,一陣風似的消失在了夜色中。

等敵軍隨從反應過來,早已尋不到辛棄疾等人的蹤影。

五十輕騎,深入敵境八百里,孤身犯險,從五萬敵人手中活捉叛徒。

辛棄疾一戰(zhàn)成名。

張安國在耿京的墳墓前被處決,辛棄疾坐在那里一天一夜,不知道他想了什么,又和黃泉下的老大哥傾訴了什么。

宋國皇帝很賞識他,讓他來南方做官,辛棄疾答應了。

他帶著一支部隊穿越國境線,從此留在了南宋。

那一年,他25歲,年富力強,世界遼闊的幾乎任他馳騁,沒有什么可以阻擋他前進的腳步。

他堅信自己會成為一個英雄,通過一場宿命的北伐,完成岳飛和祖父的遺愿。

辛棄疾本以為這是天注定,卻不知道這是他一輩子最傷神的玩笑。

半世蹉跎

入朝為官不久,從那些皮笑肉不笑的同僚口中,辛棄疾學會了一個新詞——歸正人。

所謂“歸正人”,就是從北方淪陷地區(qū)回到宋國的遺民。

除了背負亡國之恨,他們還要忍受同胞的鄙視。

許多南方文人,認為他們既沒有勇氣反抗金國,也難以接受良好的教育,極其低劣討厭。

人言可畏,于是朝廷不再允許“歸正人”擔任正式的官職,只安排一些閑差。

曾經(jīng)拋棄他們,讓他們失去家園的,是大宋朝廷。

現(xiàn)在厭棄他們,處處打壓提防的,也是大宋朝廷。

辛棄疾自然不去理會這種歪門邪說,一門心思做自己的事業(yè)。

他上書《美芹十論》《九議》,大聲疾呼戰(zhàn)爭的可行性和必要性。

起初,新登基的皇帝也是斗志昂揚的,對恢復失地,光復中原很感興趣。

但很快,皇帝就發(fā)現(xiàn)北方的敵人是多么兇猛,戰(zhàn)勝他們是多么困難。

南宋官場已經(jīng)被打怕了,岳飛之死,讓主戰(zhàn)派紛紛沉默,只剩下軟弱怯戰(zhàn)的人在朝堂叫囂。

加上宋朝立國以來,重文輕武的傳統(tǒng),貶抑武將。

可以想象,一個滿腦子都是帶兵打仗的“歸正人”,在當時的官場中,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辛棄疾的身份,變得非常尷尬,不斷受到排擠,在臨安毫無立足之地。

終于,皇帝對他說:“你做事太急躁,去地方上歷練一番吧。”

辛棄疾環(huán)顧四周。

列位臣工,緘默不言,像是林立的石像,沒有溫度,也沒有情緒。

他在那一刻理解了岳飛的孤獨,曾經(jīng)岳飛站在這里,應該也是同樣寂寞的場景。

所有人都知道辛棄疾是把英雄寶劍,但是沒人敢用。

他的鋒芒太銳利,以至于其他人在他面前都黯然無光,成為陪襯。

他的目的太明確,以至于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妥協(xié),不懂得變通。

任何一個安逸的小團體,都不會歡迎這種攪局的異類。

無論過去的他多么耀眼,多么無畏。

皇帝給辛棄疾的新工作,是去各地當滅火隊員,處理各種急事雜事。

25歲到30歲,五年光景,倏忽而過。

他娶妻生子,也漸漸有了二三朋友,一切變得平靜。

事實也證明,辛棄疾很有做官的才能,將屬地治理得井井有條。

但這都不是他想要的,他總跟皇帝說自己想帶兵打仗,皇帝總也不理。

哪里有問題,皇帝就把他調(diào)到哪里,管保藥到病除,十分順手。

辛棄疾33歲那年,滁州大旱,萬物死寂,幾乎淪為空城,皇帝讓他去救災。

一年后,滁州民生恢復,重新繁榮起來。

皇帝嘉獎他能干,他問皇帝什么時候北伐,皇帝依舊避而不談。

35歲,辛棄疾離開了滁州,回到建康,在軍隊中做了參議官。

每日清早,他換上戎裝,跟那些年輕的士兵一起訓練,思緒轉(zhuǎn)念間,就回到十年前的邊境。

那時候他還年少,快意恩仇,每天醒來,就是披甲上陣,籌劃如何戰(zhàn)勝敵人。

現(xiàn)在一覺醒來,只有無限的惆悵,公務輕松,生活平淡,他仍覺得喘不過氣。

36歲,江西有一群茶商,糾結(jié)了幾千人造反,朝廷派辛棄疾去平叛。

一個月后,叛軍被消滅,匪首把自己綁起來,向辛棄疾投降。周邊亂民聞風喪膽,就地解散。

彪悍的實力,不需要解釋。

辛棄疾還沒打夠,悻悻然收了兵,朝廷里卻有人對他生了嫌隙。

一個這么能打,而且有野心的北方人,會不會有一天也會造反?

后來的一次巡查,辛棄疾經(jīng)過一處古戰(zhàn)場,數(shù)十年前,金人和宋人曾在這里以死相搏,血浸三尺。

今天的局面比當年更糟,朝廷卻已經(jīng)沒有再戰(zhàn)的勇氣,他想以死報國,卻沒有機會。

辛棄疾想起他在北方還有一個朋友,叫黨懷英,已經(jīng)十幾年沒聯(lián)系過了。

他曾經(jīng)那么篤定的說自己會打回北方,收復那里的土地。

現(xiàn)在回頭看,那只是一個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的玩笑。

在戰(zhàn)場中央,辛棄疾寫下一曲新詞:

郁孤臺下清江水,中間多少行人淚?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shù)山。

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江晚正愁余,山深聞鷓鴣。

在這之前,他已經(jīng)寫下了:“把吳鉤看了,欄桿拍遍,無人會,登臨意。”


也寫過:“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但他最痛的詞始終會是這句:“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shù)山?!?/strong>

山水可憐,百姓可憐,郁郁不得志的人,更可憐。

風雨如夢

39歲,辛棄疾去杭州做大理寺卿,途徑池州東流縣。

多年前他在這里遇見過一個浣衣的姑娘,姑娘問他今后要做什么。

辛棄疾說他要去打仗,收復北國的土地,讓人民安居樂業(yè)。

姑娘說,她現(xiàn)在的生活就很安逸,打仗卻會死很多人,可能有她的父親,她的哥哥,甚至未來的丈夫。

辛棄疾毫不動搖地說,如果不反抗,南宋遲早也會亡國。

他親眼見過金人是如何欺壓宋人,把宋人當作畜生,肆意驅(qū)使。

辛棄疾問姑娘:“你是愿意有尊嚴的死,還是屈辱地活著?“

姑娘撲哧笑了:“我想不了那么長遠,我只想過好現(xiàn)在的日子?!?/p>

她轉(zhuǎn)身走了,又折回來,說:

“公子是有大志向的人,我雖不懂,還是盼您能夠成功。“

如今他39歲了,所謂理想,似乎還是遙遙無期。

四十應當不惑,他卻還滿肚子地迷惑。

而在杭州,有一個人給了辛棄疾希望。

那個人叫陳亮,為人豪邁,才華橫溢,也是一個堅定的抗金文人,也是因為主張北伐,宦海沉浮,始終被眾人打壓,按在地上抬不起頭。

他們一見如故,從此成為摯友,約定決不放棄,互相支持。

很快,辛棄疾迎來了他的一個機會。

湖南有一些地主成立了民兵團,欺壓百姓,正好落到了他的手里。

辛棄疾查抄了地主的財產(chǎn),沒收了地主的兵器,在長沙創(chuàng)立了一支軍隊,起名飛虎軍,修建營寨,日夜操練。

朝中大臣聽說此事,趁機做文章,告訴皇帝,辛棄疾貪污,并且把貪污的贓款用來供養(yǎng)自己的私人軍隊。

兵權(quán),向來是皇帝最忌諱的事情,于是匆匆把辛棄疾安排到了江西救災。

而訓練好的飛虎軍,后來成了戰(zhàn)場上的一支勁旅,立下許多戰(zhàn)功。

從這以后,辛棄疾開始放飛自我。

你們說我貪污,我就貪給你們看。

你們說我好色,我就娶一堆小妾。

強敵壓境,國勢日衰,宰相都不操心,我又何必憂慮?

賦閑的這段時光,他在上饒帶湖修建莊園,高處閣樓宅邸,低處荷池稻田。

設計雅致,用料考究,面積之大,朱熹看了都大驚失色。

這大概是辛棄疾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了,無憂無慮,心無旁騖地取悅自己。

他給莊園起的名字叫“稼軒”,也以此做了自己的別號,辛稼軒。

有趣的事情也發(fā)生了,他每上一道北伐的奏折,御史就上一道彈劾他的奏折,攻擊他貪財好色,沉湎享樂,莊園就是最好的證據(jù)。

在南宋的四十年間,辛棄疾20年賦閑,剩下20年做官,但是被調(diào)動了將近40次。

平叛殺敵,治理一方,卻總與北伐關(guān)系不大。

他一生最大的挫折,終究不是在戰(zhàn)場,而是在官場。

49歲,是辛棄疾人生中又一個重要的年份。

他已經(jīng)快要“知天命”了,卻還沒能做到“不惑”。

表面看起來,辛棄疾似乎是認命了,過著閑適自得的日子,游山玩水。

事實上,他大概陷入了極致的焦慮,迫切地需要給人生一個解答。

所以這一年,他接觸了幾個重要的人,希望找到那個命定的出口。

其中包括陸游,朱熹,還有那個桀驁不馴,懷才不遇的陳亮。

這年冬天,陳亮和辛棄疾在鵝湖見面,泛舟水上,相談十日,成全了歷史上著名的“鵝湖之會“,辛棄疾留下了一首千古名作《破陣子》:

醉里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后名??蓱z白發(fā)生!

我空有一腔熱血,卻只能在夢里點兵殺敵。

即使是像諸葛亮一樣,半生拼命北伐,所有努力化為泡影,我也心甘情愿。

哪怕無力回天,我也想要一個全力以赴的機會。

但三十年了,它卻從未出現(xiàn)過。

且盡興

57歲,一個清明的夜晚,他孤身一人坐在池塘邊喝酒。

將醉未醉,看到死去的祖父辛贊,大哥耿京,朋友陳亮,都坐在桌子對面看他。

仿佛在無言地提醒,如今的他是多么頹廢,浪蕩不堪,虛度年華。

他醉醺醺地沖出去,趁著月色,在野地里撒酒瘋,咒罵朝廷,指責上天:

我已經(jīng)很努力地去做了。

可是我做不到,也沒有人能幫我。

我不知道還能怎么辦。

皎白的月光下,一頭青色的犀牛,從枝繁葉茂處走出。

辛棄疾和那犀牛面對面,看著它就像看見年少的自己。

犀牛沉默著,深深望他一眼,扭過頭又消失在山林里。

辛棄疾悲從中來,仰面嚎啕,頭痛欲裂,轉(zhuǎn)身回家,卻望到接天的大火。

烈焰焚燒著他的房子,燒他的手稿,燒他的床,燒他的藏書,燒他的親人。

更遠處,幾個蒙面人,看到火勢已經(jīng)不能撲滅,才慢慢催馬離開。

第二天醒來,他已經(jīng)被人救起,躺在床上,吏部的命令也到了。

從這一天起,辛棄疾所有的官職盡數(shù)削去剝奪,淪為一介布衣。

朝廷里的人,意思很清楚,讓他以后不要再提北伐,不要再惹麻煩。

不然他的下場,就會和他的莊園一樣,灰飛煙滅。

辛棄疾心領(lǐng)神會,他也早過夠了被排擠打擊的生活。

這樣的官場,只讓他感到惡心。

在他離開朝廷之后,官員們分成了幾派,開始狗咬狗,互相碾壓,一片血腥。

1203年,辛棄疾去見了陸游最后一面,此時陳亮和朱熹都已經(jīng)去世了,世上能懂他的,也只剩下79歲的陸游。

65歲,北方戰(zhàn)事吃緊,辛棄疾被派到鎮(zhèn)江,招募軍隊,朝中有人不滿,再次彈劾他貪財好色,于是罷官。

歸家途中,他悲憤之極,寫下名篇《永遇樂》: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臺,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

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可堪回首,佛貍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67歲,朝廷貿(mào)然北伐,辛棄疾四處奔走,不能阻止,反而被罵迂腐懦弱。

隨后軍隊節(jié)節(jié)敗退,如辛棄疾所料,潰不成軍。

邊境狼煙四起,金國騎兵兇猛,無人能擋。

皇帝在大殿,問滿朝文武,還有誰能領(lǐng)兵出征。

死一樣的沉默之后,有人壯起膽子回答,辛棄疾。

68歲的辛棄疾,終于被征為樞密都承旨,主持北伐。

這是他一生都夢寐以求,求之不得的機會。

但他此時已經(jīng)又老又病,很快就要死去,甚至不能出發(fā),去戰(zhàn)場上再看一眼。

一個月后,辛棄疾死在了床上,去世前,高舉著右手,大呼“殺賊,殺賊,殺賊“。

平生塞北江南。歸來華發(fā)蒼顏。布被秋宵夢覺,眼前萬里江山。

天地一片蒼茫,前方飄來槐花香,仿佛人間還春深。

一老一少,衣帶翩然,靜坐樹下。

白衣少年走上前去,放下手中的長槍。

他輕輕拱手,自報家門:“晚生,濟南府辛稼軒?!?/span>

老翁悠悠問道:

“大宋還好嗎?“

他低聲說:“不好?!?/span>

老翁接著問:

“百姓還好嗎“

他苦笑著:“也不好?!?/span>

“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莫再提這些?!鄙倥似鹁票骸扒襾砗染?。”

辛棄疾長嘆一聲,如釋重負地盤腿坐下,將杯中清酒一飲而盡:

“還未請教兩位姓名?”

老翁提壺斟酒:“吾眉州人氏,閑人蘇東坡?!?/span>

那少女看槐花入了迷,揉揉眼睛,扭過頭來,淺笑盈盈:

“咱倆是老鄉(xiāng),我叫李易安?!?/span>

她輕輕說:“你這一生太辛苦了,也該好好休息了?!?/span>

辛棄疾離世三年后,陸游也因病去世,留下絕句:

“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strong>

29年后,廬州出生了一個嬰兒,家人為他起名云孫,長大后的他,改了一個我們更熟悉的名字:文天祥,寫下名句:

“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strong>

又43年,大宋滅亡。

崖山之上,大臣陸秀夫背著皇帝投海自盡,十萬士兵血戰(zhàn)到死,十萬百姓自殺殉國。

元世祖忽必烈召見文天祥,問他事已至此,還有什么愿望。

文天祥說,國破家亡,只求一死。

于是他們也砍了文天祥的腦袋。

稍微懂點歷史的人,總會順口說出強漢、盛唐、弱宋。

宋朝在強敵環(huán)伺的背景下,掙扎喘息了160年,面對鼎盛時期的女真人和蒙古鐵騎,依然有能力反抗。

一股火焰,從屈辱的靖康之難后,就一直燃燒著一群宋人的心臟。

這股火焰,從宗澤傳給岳飛這一代,由岳飛分給陸游、辛棄疾這代人,最終,落到文天祥這最后一代人身上。

只要火焰還在,這群人還沒消失,就不能絕對地說,宋朝是一個沒骨氣的王朝。

寫完這篇文章,已經(jīng)是深夜,熱淚盈眶,辛棄疾生命的軌跡在我眼前反復輪回。

他曾擁有無限的勇氣,無限的才華,最終卻只能無可奈何地落幕。

有心無力,生不逢時,就是這個“詞中之龍“一生的寫照。

“郁孤臺下清江水,中間多少行人淚。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shù)山?!?/p>

至今翻開《稼軒詞》,仍是痛入心扉的千年寂寥,難以言說。

每個時代,大約都會有辛棄疾這樣的人,當時去看,他們是飛蛾撲火,毫無意義。

歷經(jīng)歲月,人們才會發(fā)現(xiàn),其實他們才是一盞盞點亮黑夜的燈。

愿你喜歡這個故事,也為行走在低谷中的人們,點個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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