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歲老人楊絳去世了,媒體和自媒體一片紀念和贊譽之聲。“最賢的妻,最才的女”這八個字,被反復引用,據(jù)說是錢鍾書對她的評價。知妻莫若夫,既然錢鍾書這樣說,按理別人說不出什么來。不過,對于“最才的女”,我卻是有一點疑問的。要說這個疑問,還得從三個月前說起。當時“詩詞國學”公號要做一個“當代小說家的詩詞水平”的頭條,找了楊絳、金庸、莫言、郭敬明等老少幾代小說家的詩詞。
楊絳的舊體詩在網上能找到的不多,頗費了一番勁找到兩首。這兩首詩,我當時一看就震驚了,因為,它們離我的想象差距實在太大。楊絳出生于上世紀初,又名頭甚響,不只是小說家,更被稱作著名學者,甚至離大師的名號也不遠。按我原來想的,她的舊學當有相當根柢才對??墒?,這兩首詩連網上三流詩人都不如啊。這是怎么回事呢?面對這樣的作品證據(jù),我不能不對楊絳的真實水平產生了懷疑。
也許有人要說,她寫舊體詩不行,并不意味著她別的文字也不行。這話要放在后輩文人身上或許成立。比如莫言,舊體詩寫得那么爛,并不影響他的小說得諾獎。但放在楊絳那個年代的人身上不成立,因為那時舊體詩是文化基底。舊體詩寫得爛,就表明這人沒文化,沒文化自然寫不好文字,這沒什么好辯解的。有人又要說了,她那么多的作品比如小說、雜文、回憶錄,還不足以證明其水平嗎?這個,恐怕只有她和錢鍾書知道了,別人不好妄加揣測。在天朝,一切皆有可能,你懂的。我要強調的是,她那個年代過來的人,舊體詩寫得爛,文化功底是可以一票否決的。觀一葉而知秋,舊體詩就是那片葉子。
在今天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提起這一壺似乎不厚道。這也注定了這個文章是個不和諧的文章,會被認為嘩眾取寵。但面對滿屏“最才的女”,還有什么比質疑真相更重要的呢?
以上就是在網上找到的楊絳的兩首舊體詩。除了語言十分外行,第一首竟然平仄通押,這得有多不會寫才能寫成這樣。我當時還以為,“共”字極可能是“同”字之訛,別人錄到網上的時候張冠李戴了。今天看到一個轉自《文匯報》的楊絳手跡,竟然真的是“共”字。這個手跡雖然沒有署名,但比對基本同期的楊絳署名的其他手跡,尤其是落款時間的筆跡,應該出自同一人之手吧。說實在話,我曾糾結于標題是用“平庸識字婦女”還是“普通識字婦女”。但一想到與一位大學問家生活了一輩子,還能把詩寫成這樣,“平庸”可能是最輕程度的形容了。除非有證據(jù)表明這兩首詩不是楊絳寫的,否則我不會改變“平庸識字婦女”這個看法,至于你們怎么看,請隨意。
《文匯報》的楊絳手跡(未署名)
楊絳差不多同期的署名手跡(注意落款時間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