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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的特種工藝鏡 文物考古論文 中國期刊資訊網(wǎng)
鳥獸均呆滯無神         紋樣呆滯 鏨刻工藝不到位 從這兩點基本上就可以判死刑了                                                                                   紋飾僵硬,細部處理不自然
 
一. 小 引
  唐代,特別是從高宗至德宗(650~805年)的一百五十余年,銅鏡藝術燦爛輝煌。玉成唐鏡的因素自有種種,關于造型的豐富、構圖的自由、題材的紛繁、原料的精純、鑄造的考究{1},本文不再縷述,以下,要討論的是施之鏡背的特殊裝飾方法,包括螺鈿、寶裝、寶鈿、金銀平脫、金背、銀背等鑲嵌的做法和鎏金。對于唐鏡藝術的燦爛輝煌,它們至關重要。
  在當代中國業(yè)界,習慣將制作精細的工藝美術品類稱為“特種工藝”,故而,本文把以上述方法裝飾的銅鏡稱為“特種工藝鏡”。
  
  二. 螺 鈿
  螺鈿即在裝飾面上,先髹涂大漆,再于漆地上貼嵌蚌片以為圖案,然后打磨平滑。這本是古老的漆器裝飾方法,已見西周的實物。但若根據(jù)考古學提供的資料,用螺鈿之法裝飾銅鏡,不僅應當是唐人的創(chuàng)舉,而且恐怕也只見于唐代。在河南與陜西,純嵌蚌片的螺鈿鏡已經(jīng)屢有出土,如三門峽唐墓(安祿山圣武元年,756年)的盤龍鏡(封二,圖一){2}、 洛陽澗西唐代合葬墓(乾元二年、興元元年,759年、784年)的人物鏡{3}、 西安郭家灘唐墓(貞元十四年,798年)的人物鏡{4}。其中,名氣最大、也最精美的是洛陽澗西合葬墓里的那面(封二,圖二),其圖案為二高士彈阮、飲酒,他們攜女侍,坐在花樹之下、山石之間,天上有皓月當空,前后有鳥鵲起舞,形象刻劃細膩,意境清幽深遠,顯示出唐代螺鈿工藝的高水平。
  這幾面螺鈿鏡的年代仿佛,說明純粹的螺鈿鏡的流行應在中葉以來的8世紀。唐代的螺鈿圖案雖會在嵌片上以利器刻劃細部,制作已經(jīng)相當考究,但所嵌蚌片依然較厚。今見薄螺鈿最早實物為元代作品,而薄螺鈿的出現(xiàn)應當不晚于南宋,可惜,目前這僅是文獻提供的知識,還有待實物的確證{5}。
  
  三. 寶 裝
  “寶裝之鏡”怎樣制作?因有古人記錄的實物今已不存,如果僅靠銅鏡,顯然無法解說。好在考古文物工作提供了寶裝漆器的實例。1987年,在浙江湖州的飛英塔塔壁,發(fā)現(xiàn)了一件殘損的螺鈿黑漆經(jīng)函(封三,圖二),函外布滿鑲嵌的裝飾,嵌物以蚌片為主,還有水晶珠和綠玻璃片{6}。“寶裝”的信息是由函底的朱書題記披露的,據(jù)題記,它是廣順元年(951年)吳越國王太后施舍給天臺山廣福金文院的四只“寶裝經(jīng)函”之一{7}。 如此看來,所謂寶裝就是加嵌了玉石、玻璃之類高貴材料的螺鈿。
  這樣的唐鏡如今尚多,國內(nèi)已有出土,海外還有傳世。出土者如偃師杏園王嫮墓(大歷十年,775年)的花鳥鏡,其嵌飾材料除蚌片以外,還有綠松石、瑪瑙{8}。類似裝飾的銅鏡在西安唐墓中也有發(fā)現(xiàn),它仍是花鳥裝飾,在螺鈿裝飾的空隙,“嵌有綠、藍、紅色寶石顆粒”,墓葬的年代相信為玄宗至代宗時期{9}。在國外還有收藏,如不列顛博物館也有嵌紅色琥珀之類的花鳥螺鈿鏡(封二,圖三),其直徑不超過10厘米,從圖案面貌判斷,它也是8世紀的作品。日本神戶白鶴美術館的花鳥螺鈿鏡(封二,圖四),琥珀出現(xiàn)在花心,而花鳥紋樣之外,則以綠松石為地{10}。
  在這類銅鏡中,已知形體最大、圖案最繁麗的幾面珍藏在日本奈良的正倉院,它們基本為繁滿的花卉圖案(封二,圖五),也會輔以鳥獸(封三,圖一),拼嵌圖案的材料有蚌片,還有紅色的琥珀、黃色的玳瑁、藍綠色的青金石等,珠光寶氣,華美之極。但是,日本學者認為,它們屬于“平螺鈿”,這個名詞記錄在日本天平勝寶八年(756年)的《東大寺獻物帳》里。然而,按湖州飛英塔經(jīng)函的題記,在那時的中國,這些加嵌琥珀、玳瑁、青金石之類的銅鏡裝飾應屬寶裝,而非單純的螺鈿。這應當又在提示,盡管當時的中國、日本文化聯(lián)系緊密,一旦具體而微,術語還會不同。自然,這個差異不僅體現(xiàn)于螺鈿、寶裝等名詞,還表現(xiàn)在器形,如被日本專家認定為帳內(nèi)寶物的平螺鈿鏡(見封二,圖五,直徑27.2厘米),被《獻物帳》記為“八角”形,但在唐代中國的文獻里,尚未見這樣的名稱,現(xiàn)在,這種造型的銅鏡被專家稱為“葵花鏡”。
  
  四. 寶 鈿
  寶鈿采用的也是鑲嵌工藝。寶鈿鏡的確切實物在中國尚未聞發(fā)現(xiàn),不過,在陜西扶風的法門寺寺塔地宮里,獲得了有被咸通十五年(874年)石刻《衣物帳》登錄的寶鈿舍利函,即“金筐寶鈿真珠裝”的“珷石函”和“真金函”(封三,圖三){11}。觀察“真金函”可知,若在金屬器物上做寶鈿裝飾,則應為以扁金絲編出紋樣輪廓,而后焊接到器壁,再鑲嵌飾物。至于“金筐”,則指在花紋邊緣一周焊接的細巧金珠。同樣做法的裝飾還有一例,即西安何家村窖藏的那只金把杯(封三,圖五),據(jù)此可以推測,所謂寶鈿應為“金筐寶鈿”的簡稱。唐代文獻中,“寶鈿”被常常說起,但對金筐,記錄較少,不過,唐詩里還有“瑟瑟蹙金匡”的句子{12}。“金匡”顯為“金筐”的異寫。
  金筐寶鈿的技法早見于紀元前西徐亞人的飾物{13},隋唐人采用它,大約也是從西方民族學習來的。唐代文獻里,出現(xiàn)較早的寶鈿器物也往往同西域有關,如貞觀十四年(640年)平高昌時,著名番將阿史那社爾因清廉受賜的“高昌寶鈿刀”等{14},它當是史籍記錄的最早“寶鈿”器物。開元初,已占據(jù)中亞的大食也曾獻來“鈿帶”{15},而唐代的寶鈿帶也被用來賜番客{16}。
  與其他寶鈿器物比較,載籍記錄的寶鈿鏡稍晚,已知最早的當推玄宗賜安祿山的寶鈿鏡,那是在天寶九載(750年)的天長節(jié){17}。伴隨盛唐奢風的彌漫,到8世紀中葉,寶鈿極盛。顯然是由于太奢華、太糜費,且又形成了裝飾風氣,至德二載(757年),肅宗便要禁它{18},廣德二年(764年)、大歷三年(768年),代宗還要禁它{19}。但是,這種詔令的持久效力實在讓人生疑,禁絕已不可能,就連若干年后的減少也難指望。這不僅因為上述禁令的間隔時間太短,還因為寶歷二年(827年)歲尾,文宗剛剛即位,就下詔停造以金筐瑟瑟寶鈿裝飾的宮禁床榻{20},寶鈿的濫用已及床榻,這肯定是帝王禁令并無長效的證明。
  寶鈿裝飾雖然風靡,但考古學提供的寶鈿鏡卻絕少,如今僅知一面。1954年,在西安韓森寨,出土過一枚直徑不及5厘米的“錯金鑲料鏡”{21},中國國家博物館藏有一枚小鏡,被稱為“鑲綠白料飾鎏金銅鏡”(封二,圖六),應當就是它。從圖像判斷,它以金筐鑲嵌的工藝做出裝飾,雖然嵌物脫落已多,但當年的風采仍不難體會。若從制作工藝的角度,其做法應屬寶鈿。
 
隋唐五代,佛教盛行,寶裝、寶鈿中的“寶”,或許就語出佛典。佛家常說“七寶”,即令取其與裝飾有關的狹義,認做七種珍寶,但不同的經(jīng)典對其解說仍不盡相同。假如不局囿于某一經(jīng)典,佛家的七種珍寶指金、銀、水晶、琉璃、硨磲、瑪瑙、琥珀、珊瑚、真珠之類{22}。這樣,寶裝、寶鈿中的“寶”指的是玉石之類。
  依據(jù)以上分析,假如對螺鈿、寶裝、寶鈿做個區(qū)分,那么,在隋唐五代,純嵌蚌片的應是螺鈿,既嵌蚌片、又加嵌玉石之類的當為寶裝,純嵌玉石之類的或即寶鈿;螺鈿、寶裝的圖案與裝飾面平齊,寶鈿的圖案高于裝飾面。
  
  五. 金銀平脫
  有心人想必已經(jīng)注意,在上面界定寶裝、寶鈿的裝飾材料時,特地排除了本在“七寶”之內(nèi)的黃金和白銀。這自有道理:在至德二載(757年)和大歷三年(768年)的帝王禁令中,都有以寶鈿和平脫并稱的實例{23},而平脫通常就是金銀平脫的簡稱。
  金銀平脫的做法是,把厚度一般不超過半毫米的金銀箔紋片粘貼在器物上,然后用色漆髹涂數(shù)道,再經(jīng)打磨,使紋片與漆面平齊,以顯示出色漆地上的金銀圖案。紋片上,有時還施鐫刻,這在日本,稱為“毛雕”{24}。金銀平脫漆器的源頭早被博雅的王世襄上溯到西漢{25},但入8世紀,方始大盛。同螺鈿一樣,金銀平脫也較多地應用于漆木器,兼見于銅鏡及等其他制品。但由于漆器通常以木為胎,難以長久保存,故而今日所見的平脫器物卻以材料易于保存的銅鏡為主。
  

 


  應當是因為裝飾材料的高貴,特別是制作的繁難,金銀平脫在至德二載(757年)和大歷三年(768年)分別被肅宗、代宗禁過,但終唐之世,歷久不衰,尤其是以之裝飾漆器。而用于飾鏡,則主要在中葉以來的8世紀??晌宕髸x的宮廷里,又有了御用的玉平脫的雙葡萄鏡{26}。玉平脫或許是在金銀平脫中,又添加了玉片,也可能其工藝一如螺鈿,唯所嵌系真玉片而已。
  金銀平脫鏡海內(nèi)外發(fā)現(xiàn)已多,其中的六面出土在紀年墓,它們是洛陽關林盧夫人墓(天寶九載,750年)的花鳥鏡{27}、濟南項承暉墓(天寶十載)的寶相花鏡{28}、偃師杏園王嫮墓(大歷十年,775年)的三雁花枝鏡、鄭洵墓(大歷十三年)的對鳥鏡與蝶花鏡,韋河墓(大和三年,829年)的蜂花鏡,最后這一面圖案簡化,工藝粗陋{29}。此外,國內(nèi)的博物館還藏有幾面,如中國國家博物館的羽人雙鳳花鳥鏡{30}、花瓣紋鏡{31},陜西歷史博物館的天馬鸞鳳鏡{32}、四鸞銜綬鏡(封二,圖七){33},上海博物館的花鳥狩獵紋鏡(封二,圖九){34},洛陽博物館的花卉鏡{35}。收藏在域外的也有,如正倉院的花鳥鏡、維多利亞和阿爾伯特博物館的鸞獸花鳥鏡、不列顛博物館的四獸花鳥鏡(封三,圖四)、紐約大學的花鳥鏡{36}。
  8世紀初的中宗時代,金銀平脫鏡似乎已經(jīng)出現(xiàn),那時,揚州所造方丈鏡在桂樹上做出金花銀葉{37},用的大約就是平脫技法。然而,制作的昌盛還要晚到8世紀中葉的幾十年,因為前述的傳世品大都具備那時銅鏡的種種特征,而出土實物也基本獲得在那時及稍晚的墓葬里。蜂花鏡制作簡率,它所在的韋河墓較晚,盡管墓葬的年代未必與蜂花鏡的制作時間相同,但8世紀中葉以后,金銀平脫鏡藝術的衰微還是能夠據(jù)以推斷的。其實,衰微之象早已顯露,出土在代宗時期紀年墓的金銀平脫鏡有三面,其數(shù)量雖多,但鏡背顯花的紋片較大,制作稍粗,與盧夫人墓中的收獲和登錄在天平勝寶八歲(756年)《東大寺獻物帳》上的正倉院藏品比較,差距相當明顯??磥恚罹赖慕疸y平脫鏡還是玄宗時代的作品。由于庋藏的嚴格、保護的妥善,正倉院里的一面金銀平脫鏡(封二,圖八)依然完好如初,它裝飾精細華美,連鏡鈕四周都花團錦簇,紋片金銀交輝,富麗華美之極。
  唐人吟詠過金平脫鏡,說它“黃金縷畫雙鳳背”{38},在今見的金銀平脫鏡上,也大都飾有禽鳥,這很難視為巧合。金銀平脫鏡可以極小巧,洛陽博物館所藏花卉圖案的那面,直徑僅4.2厘米,但典型的似乎是大型鏡,在今見的實物中,至少有四面直徑在30厘米左右,中國國家博物館的羽人雙鳳花鳥鏡還超過了36厘米。這樣的大鏡自然價格不菲,天寶中,直徑尺余的“漆背金花鏡”,揚州市場售價3000到5000錢{39},當時,這實在是個大數(shù)目,因為,開元時,一匹絹價格才大約200錢{40}。
  
  六. 金背、銀背及其他
  貞觀年間,高季輔做吏部侍郎,他審查官員很公道,于是,太宗便賜金背鏡一面{41}。金背鏡應當就是把整塊金片嵌在背面做出裝飾的銅鏡。有專家指出,金背鏡與背嵌銀片的銀背鏡漢代已見,并認為,其鏡身全無鑄紋,花紋是在金片、銀片上制作的,突起的采用“壓印”,陰線的為鏨刻{42}。這種銅鏡當年應該不少,在洛陽的唐墓里,就至少出土過兩面,鏡紋為鸞獸花卉{43},不列顛博物館也曾展覽兩面,一為鸞獸紋,一為瑞獸紋(封二,圖一一)。這四面都很小巧,圖示者雖稍大,但直徑也僅7厘米左右。已知最大的一面是2004年出土在西安市長安區(qū)的唐墓,為八出菱花形的海獸葡萄鏡(封二,圖一○),直徑大約20厘米,其花紋清晰滿密,金光燦燦,極其華美。承主持發(fā)掘的西安考古研究所專家見告,經(jīng)檢測,此鏡的金背上的花紋為實心。
  與金背鏡相比,嵌銀片的銅鏡數(shù)量更多,有些是純銀背的(封二,圖一二){44},有些是鎏金銀背的{45},甚至會在主要紋樣上鎏金,一如金花銀器{46}。它們中的兩面出土在偃師杏園的紀年墓里(神龍二年,706年;開元二十六年,738年){47},另有一面刻了“長壽元年”(692年)的紀年銘{48}。嵌銀片的銅鏡雖然常常較小,但也有些形制頗大,直徑在20厘米上下的不在少數(shù),于日本有傳世,在中國有出土{49}。現(xiàn)存最大的一面在正倉院(封三,圖六),直徑超過了44厘米,所嵌為金花銀片,但圖案(封三,圖七)無明顯凸凹,故鏡身應無鑄紋,紋樣靠銀背上的鏨刻形成。其裝飾分為三區(qū),內(nèi)區(qū)有海上仙山、高士撫琴、吹笙引鳳、輔以云龍翔鳥等,外區(qū)為纏枝花鳥,邊緣飾八卦等,還由坤卦開始,鏨刻雙鉤楷體五言律詩一首:“只影嗟為客,孤鳴復幾春。初成照瞻鏡,遙憶畫眉人。舞鳳歸林近,盤龍渡海新。緘封待還日,披拂鑒相親”。此鏡圖案布局繁滿而有章法,刻紋精細而又流暢,十分精彩。
  關于嵌銀片銅鏡的流行期,專家認為,主要在武后至玄宗開元時期{50},這是可以信賴的。如今,嵌金片、銀片的銅鏡或被稱為貼金鏡、金殼鏡、貼銀鏡、銀殼鏡等,假如嵌金片的銅鏡確系唐人所謂的金背鏡,那么,稱嵌銀片者為“銀背鏡”顯然更加妥當。
 
在作者的聞見里,金背鏡均做菱花形,銀背鏡大多為菱花形及葵花形(僅知清華大學圖書館收藏的一面鸞獸紋金花銀背鏡為圓形)。除圓鏡以外,金背鏡、銀背鏡無論取菱花形抑或葵花形,形體較小者皆六出,形體在14厘米以上者則均為八出。它們基本不取造型合規(guī)中矩的圓形、方形,究其原因,二維空間變化較大的鏡形宜于固定嵌片直接聯(lián)系。而之所以小鏡六出、大鏡八出,當因制作的難易。
  唐代社會喜新尚奇,奢侈相夸,因此,特種工藝鏡不僅上述幾種,如鉛花鏡,它出土在洛陽邙山,其紋樣以鉛絲鑲嵌而成{51},其年代不該晚到8世紀中葉。鉛花鏡發(fā)現(xiàn)極少,鎏金鏡比它多,在偃師杏園會昌三年墓(843年)出土過{52},西安緯十八街出土過{53},不列顛博物館還有收藏(封三,圖八),這后兩面應當都是唐前期的作品。
  唐玄宗降誕在八月五日,開元十七年(729年),定這一天為千秋節(jié)。千秋節(jié)里,勛親貴戚等要進“金鏡”{54},玄宗又向四品以上的達官賜“金鏡”{55}。有專家推測“金鏡”是貼金鏡、金背鏡、或純金鏡{56},但這里的“金”應當取的是古義,“金”即銅,所謂金鏡就是銅鏡。
  
  七. 余 論
  1. 特種工藝鏡的繁榮期。在上文揭舉的資料里,唐代特種工藝鏡大多出現(xiàn)在8世紀,而于玄宗時代(712~756年)或其稍后尤其集中,8世紀以后的例證雖然也有,但制作水平已經(jīng)遜色(顯例為金銀平脫鏡)。這應表明,8世紀,特別在玄宗時代,是特種工藝鏡的繁榮期。其實,不僅特種工藝鏡,其他銅鏡乃至其他工藝美術門類的繁榮期也大都在這個時間段。究其原因,應當不僅是國家富足、奢風鼓蕩,還應有國家的強盛引出了蓬勃的藝術創(chuàng)造力。
  2. 特種工藝鏡的意義。在中國歷史上,唐是特種工藝鏡種類最多的時代,且其種類之多遠非其他時代可以比擬。特種工藝鏡不僅制作考究,除螺鈿一種外,其他都使用了貴金屬或玉石等高貴材料。不過,使用高貴材料體現(xiàn)的世風不僅有對侈靡的追逐,還應注意其色彩的意義,因為,高貴的材料本身已有華美的色彩,而如寶裝、寶鈿、金銀平脫、金花銀背由于兩種以上的高貴材料同時并用,又令裝飾色彩格外斑斕華美。唐人對色彩格外迷戀,唐代工藝美術提供的是一個彩色炳煥的世界{57}。不過,在今見的其他工藝美術品類,或因易腐難存(如絲綢、漆木器),或因數(shù)量甚少(如玉器、象牙器),或因技術未甄完善(如瓷器),對色彩的體現(xiàn)不及銅鏡突出。因此,若后世了解唐人的色彩觀念

 


  3. 特種工藝鏡的用途。理妝鑒容固然是銅鏡的主要用途,但這又是各時代人們的共同需求,因而,無法用以解說緣何唯獨唐代特種工藝鏡尤其發(fā)達。特種工藝鏡在唐代尤其發(fā)達還另有重要原因:大量用以裝飾建筑。典型是長安的清思殿,寶歷元年(825年),敬宗為清思殿院新殿等耗費銅鏡三千片(或作“鏡銅三千余斤”)、金銀薄十萬番{58}。如今,在西安的清思殿遺址中,也確實出土了不少銅鏡殘片和鎏金銅飾殘片{59}。那時的寺院也要張掛銅鏡,這既用于供養(yǎng),又是裝飾,如開成五年(840年)五月,在五臺山大華嚴寺的菩薩堂院,日本求法僧人就看到了逐年敕送和官私布施的大小“寶裝之鏡”無數(shù){60}。這些“寶裝之鏡”顯然是鏡背朝外,掛在墻上的,因為,觀禮的外國和尚絕不致唐突到翻轉(zhuǎn)銅鏡,以驗看裝飾的地步。以銅鏡裝飾建筑,唐即便不是唯一的時代,也是表現(xiàn)最突出的時代。若以銅鏡做裝飾,色彩華美的特種工藝鏡自然效果最好。
  

  

  
  注釋:
  {1} 尚剛:《隋唐五代工藝美術史》,第196~205頁,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2005年。
  {2} 黃河水庫考古工作隊:《一九五七年河南陜縣發(fā)掘簡報》,《考古通訊》1958年第11期。
  {3} 河南省文化局文物工作隊:《洛陽16工區(qū)76號唐墓清理簡報》,《文物參考資料》1956年第5期。
  {4} 陜西省文物管理委員會:《陜西省出土銅鏡》圖版126,北京,文物出版社,1955年。
  {5} 尚剛:《中國工藝美術史新編》,第265頁,高等教育出版社,2007年。
  {6} 陳晶:《三國至元代漆器概述》,《中國漆器全集·三國——元》,第11~12頁,福州,福建美術出版社,1998年。
  {7} 湖州市飛英塔文物保管所:《湖州飛英塔發(fā)現(xiàn)一批壁藏五代文物》,《文物》1994年第2期。函外底的朱書題記為:“吳越國順德王太后吳氏謹拾(施)寶裝經(jīng)函肆只入天臺山廣福金文院轉(zhuǎn)輪經(jīng)藏永充供養(yǎng)時辛亥廣順元年十月日題紀。”
  {8} 徐殿魁:《唐鏡分期的考古學探討》,《考古學報》1994年第3期。
  {9} 王九剛:《西安東郊紅旗電機廠唐墓》,《文物》1992年第9期。
  {10} 《中國青銅器全集·銅鏡》圖版116,北京,文物出版社,1998年。
  {11} 《應從重真寺隨真身供養(yǎng)道具及恩賜金銀器物寶函等并新恩賜到金銀寶器衣物帳》,陜西省考古研究所:《中國考古文物之美·陜西扶風法門寺地宮》,95~97頁,北京,文物出版社,1994年。
  {12} 白居易:《裴常侍以題薔薇架十八韻見示,因廣為三十韻以和之》,彭定球等:《全唐詩》卷454,第513頁,北京,中華書局,1984年。
  {13} 《蘇聯(lián)各民族藝術史》第9卷第2冊,第347~348頁,莫斯科,造型藝術出版社,1976年。1971年烏克蘭奧爾尼忠啟則大墓出土公元前4世紀西徐亞人金項圈。
  {14} 歐陽修、宋祁:《新唐書》卷110《阿史那社爾傳》,第4115頁,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
  {15} 王欽若等:《冊府元龜》卷971《外臣部·朝貢四》,第11405頁下,北京,中華書局影印本,1960年。
  {16} 《新唐書》卷48《百官志三·少府》,第1268頁。
  {17} 姚汝能:《安祿山事跡》卷上,第8頁,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
  {18} 肅宗:《收復兩京大赦文》,董誥等:《全唐文》卷44,第212頁上,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
  {19} 宋敏求:《唐大詔令集》卷80《條流葬祭敕》,第463頁;卷69《廣德二年南郊赦》,第386頁,北京,商務印書館,1959年。
{20} 劉昫:《舊唐書》卷17上《文宗紀上》,第524頁,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
  {21} 《陜西省出土銅鏡》圖版125。其裝飾被描述為“用金銀錯工藝制出花卉圖案,葉脈間鑲嵌綠松石”,見《唐鏡分期的考古學探討》,《考古學報》1994年第3期。
  {22} 《漢語大詞典》第1冊,第168頁,成都、武漢,四川辭書出版社、湖北辭書出版社,1993年。
  {23} 肅宗:《收復兩京大赦文》,《全唐文》卷44,第212頁上;《唐大詔令集》卷80《條流葬祭敕》,第463頁。
  {24} a.傅蕓子:《正倉院考古記》,第16頁,東京,文求堂,1941年;b.張廣立、徐庭云:《漫話唐代金銀平脫》,《文物》1991年第2期。
  {25} 王世襄:《髹飾錄解說》,第107頁,北京,文物出版社,1983年。
  {26} 陶穀:《清異錄》卷下《器具門·玉平脫雙葡萄鏡》,第903頁下,上海古籍出版社影印文淵閣《四庫全書》本,1991年。
  {27} 洛陽博物館:《洛陽關林唐墓》,《考古》1980年第4期。
  {28} 楊東梅、桑魯剛:《漫話唐代金銀平脫銅鏡》,《收藏家》2001年第9期。
  {29}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偃師杏園唐墓》,第137、216頁,北京,科學出版社,2001年。
  {30} 沈令昕:《上海市文物保管委員會所藏的幾面古鏡介紹》,《文物參考資料》1957年第8期。傳此鏡1951年出土在鄭州。
  {31} 中國歷史博物館:《華夏之路》第3冊圖版123,北京,朝華出版社,1997年。
  {32} 劉向群:《唐金銀平脫天馬鸞鳳鏡》,《文物》1966年第1期。或以為此鏡系仿制,見王世襄:《中國美術全集·漆器·前言》,第54頁注180,北京,文物出版社,1989年。
  {33} 珠葆:《唐鸞鳥綬帶紋金銀平脫銅鏡》,《考古與文物》1981年第3期。
  {34} 孔祥星、劉一曼:《中國銅鏡圖典》圖659,北京,文物出版社,1992年。
  {35} 洛陽博物館:《洛陽出土銅鏡》圖117,北京,文物出版社,1988年。
  {36}、{48}、{50}、{52} 《唐鏡分期的考古學探討》,《考古學報》1994年第3期。
  {37} 張鷟:《朝野僉載》卷3,第69頁,北京,中華書局,1979年。
  {38} 王建:《老婦嘆鏡》,《全唐詩》卷298,第3377頁。
  {39} 李昉等:《太平廣記》卷334《鬼十九·韋栗》,第2651頁,北京,中華書局,1961年。
  {40} 杜佑:《通典》卷7《食貨典七·歷代盛衰戶口》,第152頁,北京,中華書局,1988年。
  {41} 《舊唐書》卷78《高季輔傳》,第2703頁。
  {42} 《中國青銅器全集·銅鏡》,第28頁。
  {43} 《洛陽出土銅鏡》圖115、116。
  {44} 又如《中國銅鏡圖典》圖660、661。
  {45} 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河南第二工作隊等:《河南偃師市杏園村的六座紀年唐墓》,《考古》1986年第5期。
  {46} 如《洛陽出土銅鏡》圖116。
  {47} 《河南偃師市杏園村的六座紀年唐墓》,《考古》1986年第5期,432~433頁、445~446頁。
  {49} 日本傳世者見《中國青銅器全集·銅鏡》圖版118~120、123、124,中國出土者見上書圖版121、122、125~128。
  {51} 《洛陽出土銅鏡》圖118。
  {53} 《陜西省出土銅鏡》圖版157。
  {54} 王溥:《唐會要》卷29《節(jié)日》,542~543頁,北京,中華書局,1955年。
  {55} 《舊唐書》卷8《玄宗紀上》,195頁。
  {56} 孔祥星、劉一曼:《中國古代銅鏡》,172頁,北京,文物出版社,1984年。
  {57} 尚剛:《隋唐五代工藝美術史》,236~237頁。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2005年。
  {58} 《冊府元龜》卷14《帝王部·都邑二》,160頁下。
  {59} 馬得志:《唐長安城發(fā)掘新收獲》,《考古》1987年第4期。
  {60} 圓仁:《入唐求法巡禮行記》卷3,281~282頁,石家莊,花山文藝出版社,199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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