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劇
我流亡的夢話
只在這里俯首懺悔
經(jīng)歷白與黑交夾的夢道
又走進一個風(fēng)死雨傷的大漠
那里旌旗林立
猙獰的原始野性似乎被口號和文明代替在只把諾言當(dāng)成食糧的世界我斷然拋棄了縱橫交錯的綱領(lǐng)不必再用符號來裝潢
也不必用哨聲鞭韃用風(fēng)聲作戰(zhàn)
牧羊女牧羊女
只為你和駒和白色的羊群勿需遲疑 在黎明之前我將跨越這一片
①《漂泊夢幻曲》續(xù)詩集《愛之夢》中的《曲》
班駁而背叛過草叢的野域
雖然我們不曾建筑過
豪華的宣言也不曾豎起伸向天空的階梯
更不曾期冀在那類似波多黎各的熱帶雨林中建立一個“沙堤”射電鏡
尋找長空的故事尋找世界的倒影
夢的綠洲與沙漠接壤
我只有一個點點色澤的奢望無論是嘆息之后
還是所有的一切行將枯萎生成天空群星的灌木我只是祈求
那宇宙中的山巒
是一片只生長綠色的凈境
可是
羊群駒 懂嗎還有我的牧羊女
我們注定在黑砂與褐塵
與暴血盟約與夢與實與幽的倥傯中勾勒色彩的歡愉與悲慟
我們不必靜心諦聽那蹄聲的回音我們不必再整飭那足跡的秩序
我們不必再刻劃出每一次波瀾的韻律如果我們的腳步注定不是佯裝的戲子寫成的歷史
我們不必折疊所有行程編成歷書我們可以日復(fù)一日
以一種虔誠鑿出一面深凹和石墩當(dāng)黑夜姍姍蒞臨我們舉杯傾滿豪情
去將所有命運的轉(zhuǎn)換和觸碰變作一次痛飲的酒令
我的牧羊女 我的牧羊女
是不是你有了一次生命的蛻變那一種輕柔那一種弱弱的回聲屬于你屬于你獨特的心靈你在哪里你在哪里那風(fēng)的盡頭
飄散的縷縷行云是否是你夢的傷痕是否是否
我曾以種種生命種種悲壯的吶喊再一次感動了那一種玄妙的命運終于日夜積淀的疲憊構(gòu)成懲我暴戾的罪證
在我以苦痛的血色作為線索走向黃昏的時刻
再無法黽勉達(dá)到那個失落我牧羊女的荒原主宰愛恨的彌賽亞請你在這命運的門前
輕輕頷首 告訴我如何去尋找告訴我她那善良和美麗是一種真實還是一種
虛無或是一種憫憐嘲弄和詛咒讓我暫且以淚的模樣阮隍俯首 慢慢視縷并以血色的聲音奔呼為那一種愛的光環(huán)
我去作一次命運的囚徒
是不是一切還未來得及稍事彌合那不止的悲痛那斷裂的溫柔
是不是 我們可以逃脫在那惡夢般鼓圓的雙目下瑟縮 用生命的賭注
去壓抑一次狂慢的憤怒
我那傳說中傳說的內(nèi)陸河
終于流不出流不出閃爍的波濤就這樣
那愛恨的熱帶雨季整整淹沒了
淪陷了我賴以棲存的沙洲
牧羊女牧羊女
我云霞一樣的牧羊女駒羊群
還有那一域藍(lán)色的記憶你們?nèi)チ四睦锶チ四睦锘鹪诘孛嬷?/span>
憂郁而倉惶地運作
洪水兇悍地漫過我們雙膝 又將漫過胸頸和頭頂
火從天空沿著閃電
也在咝咝地掠噬我的狂發(fā)蛇 在燥熱中爬到我的胯下伸出它那卑劣奇丑的雙足在我的脊背上 摸索著傳說叢生的胸口
一切圍繞蛇行的蠕動
在瘋狂地羅掘我走過和躺過的叢林之地
我只在一切寧靜而清醒中以醉的姿態(tài)品味著酒的香醇酒中我終是以一種
真正的憐憫掃視了那一群只會追蹤行人背影的禿鷹
坦然地看著一切悲哀而卑下的露布份份凌遲我的身影 --恍然中,我又以歌的儀態(tài)悠然入世 我依據(jù)星辰的線索飛越午夜的深度季節(jié)的渡口泊于那一星群滿印的湖月
無論滄桑以何種溫柔蒼山中蒼山外我只能匆匆停駐那風(fēng)中的火光那霧中的神舍
又只能是匆匆將
花叢女子和法老一一告別
我去放松拳頭去與那些天真的群魔為伍
帶去大漠夢寐中的微笑
去改良那些塵世的虛偽和卑劣
風(fēng)聲雨聲
星群誕生于宇宙又以巨大轟嗚的寧靜啟示著生命的偉大歷程
在那個標(biāo)記失去意義的歲月我乘舟乘月色深抹的輕風(fēng)
飛越山崗 飛越寧靜
飛越怒目
也飛越命運的朱門千佛含笑萬火齊明
蛟龍玩忽于我拳股猛虎在我身旁
輕聲地訴說著它的千種柔情上帝只是一個頑童在我的白須前
天真地以云彩為手
向紅塵隨意播撒悲歡 也播撒命運又以童稚的聲音宣告
從來沒有什么前世的注定與不注定也從來沒有頒布任何一個條文來安排每個塵世的消漲和啟承
沒有一個風(fēng)向可改變季節(jié)
沒有一個太陽可改變時令乙
原來我以為上帝是白須可繞山巒的古老始祖
以他為盟去重新開拓古生代元生代把所有荒原山化為波濤把所有水域化為都郡
并且去安排一個紅色的天空在藍(lán)色的云朵上
放牧著我白色的駒白色的羊群
可是 我們駒
一向溫順馳騁的駒
狂烈地飛奔在一個黑色飄滿的夜晚傲慢地咀嚼了太陽
在傳遞給大地消息的途中
又連連使圣潔的仆女一一受孕
在幼稚的太陽四周3我尋找著
那卵化來出的憔悴目光朦朧如紗的的夜晚4在失卻記憶的河畔|
曾是一種魔鬼的聲音和獰笑
震懾所有凡夫俗子的彷徨與激蕩
我的駒 我的駒你的肆意縱情
觸怒了上帝也觸怒了魔鬼穿過午夜的星河遍地鱗傷的是那
無辜侮辱過奸淫過的月光
在這蒼涼和血腥布道的余悸里惟有我啊 還有那些熱血和狂妄的靈魂
被風(fēng)沙吹拂失去知覺如植物草樣的人們和我一樣和我一樣
象淫雨暴哭上帝的狂怒陣陣良心遭奸的悲傷
在烏云突卷的草叢之上我伸出曾經(jīng)夸張而又萎縮過的軀體
盡管你不斷以溫柔至極的聲音喚我呼我
風(fēng)來了
風(fēng)來了
雨粒如石 顆顆砸爛我凡夫的憤怒目光
可是脊骨和血一樣堅強在風(fēng)與云淫亂的田野
于是 我與無數(shù)駒與羊群依然以胸口面對天空等待著
等待著
黑夜再一次啃噬和殘戕
2在血色滋潤的花園里我猛然蘇醒
卻又被一陣猙獰的面孔震驚
它與它們曾在我熟睡的昏迷狀態(tài)不停以卑劣的黑手
探索著我緊鎖的真理和愛情多摸索著我脊背黑暗的燈光又一次啊 又一次
逼我重新走進漂泊的荒原去陪伴著那孤獨的太陽
去沉睡我的世界那殘暴凌辱過的滄桑
在又一個風(fēng)雨疾驟的歲月和黑暗的深夜冥冥的夢寐中
等待等待 仿佛我的牧羊女云霧中你飄然仙臨握著你冰涼的雙手
撫摸你被風(fēng)撫裸的肩膀雨聲里我的目光告訴你在這個世界,如果有你我的靈魂也會有一個住處
再也不會在天堂與地獄之間輾轉(zhuǎn)流浪
可是 我溫柔的淑女
你也只是將我有的靈魂四處揮揚在雨的季節(jié)
我也只能含淚輕輕吻吻你的芬芳臉龐
在云霞遠(yuǎn)征的四野 我只能想你用歌聲吟唱
你那永遠(yuǎn)只能躺下感嘆起伏的海洋在塵世粗陋的風(fēng)沙里木魚聲
聲聲逼近
你也只是一個不肯裸身的修女無論哪些道士的布道是怎樣的花言巧語
你也只用你豐滿的胸膛3你用邏輯的眼睛條
你用未被赦免的理和天才
看待這個飄滿靈魂的長空蒼穹莽莽
在遭到風(fēng)沙浩劫之后
寧靜的湖光被鑲點在大地之上只是在已失貞的月色之下你才有無盡的悲傷當(dāng)我步入你的世界
那一種悲傷又該有多么輝煌滿身靈光的太陽神遠(yuǎn)遠(yuǎn)地追著我
微笑著 挽撫著我的臂膀
牛郎和織女分別給我滿懷斟上將仙桃釀成美酒
也賜給侍奉我四方的玉女媚娘救世主 也頻頻恭維
在觥籌交錯之際招我入贅
可是 我火熱的血色卻正被冷箭射傷
頓然我又失去年少情癡的熱狂那一夜啊 我只能
擁著那美奐絕倫的仙子流淌著注滿江河的哀傷
蝸牛一樣漫游
默默地 我告別了熟睡的貞女在淚水河里
我用生命啊一次再一次
向那個黑暗和光亮之間的峽谷渡泅
拉撒路①
一個善良一個也曾經(jīng)
磨礪與苦難與死亡之間善良的朋友拿出了基督的燈盞照亮我生命的胸膛由繆斯的純真和豪情點燃我的痛苦
也點燃我男性的力量
在一個原始的世紀(jì)里我攜著尼安德特②兄弟相抱江河
那是我真正的愛情貪婪山色
那是我生命的艷麗
風(fēng)里行走
我回答不了路旁卑劣者的聲音雨里獨吟
我忘卻跟蹤我背景的猙獰面孔那些鼓出額頭的醉眼
在糞土里埋著射傷我備用的靈魂
救世主
智人的開始代表
歸來兮
歸來兮
我的駒 我的羊群
還有那掩面悲傷出走的牧羊女前方的山巒上不是正寫著罪惡的詛咒
我們不也正走著
四方懸掛的啊那模糊的燈在只有一個選擇的方程里
我找到了 那些無解和未知的姓名代表我宣言和沉默的根與莖跋涉是我的生命跋涉是我的靈魂
我走到那個天才們幻想的世界那個世界混沌而沮喪有一些野生動物學(xué)著人的模樣
以雌雄莫明的姿態(tài)站立在
鮮花正開正爭妍的地方
在太陽正升正放光彩的地方在少女正默默懷想愛情的地方
在千古天空剛剛變得像個模樣的地方 -一一群粗俗的動物類
打著一個死去已葬入
陳舊的碑文里已無法再蘇醒再悔悟的虎族的姓名
披著露出兩排長牙的婆娑
以太陽的名義販買了太陽
于是 長河懂得
流出的是血色的憤怒于是 大地懂得
長出的是草的面容 石的胸膛
在無月的午夜
從每個星辰的彈孔里天穹再重新射出悲憤宣告罪惡的可恥下場
我的駒 我的羊群呢
在這場夢與非夢之間
我追趕失散的羊群失散的駒失散的良心失散的悲涼在風(fēng)的旅途
我遇上了稍尋休息的釋迦牟尼唐僧正羞澀地與姑娘們爭論著
如何將美麗的罪惡豢養(yǎng)又怎樣將善良流放2
姓猴的大圣也在愚腐而單純的八戒面孔上尋找著
可以風(fēng)流一場的線索
揮霍他本性久遇的情欲了
也揮霍他那殘殺罪惡也罪惡善良的金箍棍一牧羊女羊女你已走向何方記憶的池塘
我也注滿了淚水也盛滿了絕望在呆滯的神話里
淚水池傾滿我的呼喊
呼喊和痛苦撐開我的胸膛我直立的頭發(fā)緊攥的拳頭在生命去誘惑季節(jié)的天空上
拳擊著欺詐沉默也欺詐善良的天空那怕死亡
我寧可與大地一起死亡
牧羊女羊女
是誰的陰謀讓你給我命運又奪走了我生命的航向在黃昏縱橫宣布的世界里哪里
哪里是我的水港
從蔥蔥郁郁的綠葉斑駁中我看見了不幸的光芒在刺穿我年幼的幻想
我的生命長在生命之外我的思想長在腳趾之上
因此 我們有足夠的膽量和富有足跡的經(jīng)驗
洞穿那些荒淫僧侶的勾當(dāng)我們可以以千種面孔
將那些真正的魔鬼埋葬(續(xù)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