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舊廠虎坊西,月斧修成五色泥。
遍插御花安鳳吻,絳繩扶上廣寒梯。
——《讀史偶述》吳梅村
吳梅村是明末清初著名詩人,其詩作對北京琉璃廠鬼斧神工燒造琉璃大加贊美,不禁讓人想去探究琉璃廠這一雅游之地。
翻閱史料可知,遼金時期這里名為海王村。元代,這里開設(shè)了窯廠,專燒琉璃瓦。到了明永樂初年,為營建北京城,在元代琉璃窯的基礎(chǔ)上設(shè)立“琉璃廠衙”。這里燒制的五色琉璃,不僅裝飾了紫禁城,也成為寺觀廟宇的點綴之物,成為京城天空的一抹亮色,難怪詩人也要贊頌一番。
清朝建立后,京城實行“旗民分城而居”,北京外城人口急劇增長。因為空氣污染嚴重,朝廷又將燒制琉璃構(gòu)件的窯廠西遷到了門頭溝,這些舉措使得琉璃廠一帶發(fā)生了巨大改變。
琉璃廠及其西邊的宣武門外一帶,逐漸聚集了大量的漢族官員和文人學士在此居住。此外,各地會館也多集中在此,每到大比之年會館中會接待各地進京趕考的舉子。為了滿足這些文人雅士的日常所需,文房店、書店、古玩店等行當逐漸匯聚于此。以往人煙稀少的南城因此變得熱鬧起來。
如果只賣賣文房和古玩,總還是少了點雅趣。“魚離水則身枯,心離書則神索”,書總是讀書人不能割舍的。書店在琉璃廠逐漸繁榮起來,最終成為支柱行業(yè)之一。
書店舊稱“書肆”。明代京城燈市口、前門、報國寺等地的書市逐漸轉(zhuǎn)移到琉璃廠。到清乾隆三十八年皇帝下詔開四庫館,此時參與編修《四庫全書》的文人學士大多寓居宣南,他們上午聽朝后,“午后歸寓,各以所校閱某書,應(yīng)考某典,詳列書目,至琉璃廠書肆訪之”(翁方綱《復(fù)初齋詩注》)。
因為編修《四庫全書》需要大量古籍考證,由此各地書商紛紛攜帶善本書籍來琉璃廠售賣,使琉璃廠成為廣集天下圖書之所。晚清以來,玻璃廠書業(yè)依舊繁盛,從清代咸豐年間到民國,琉璃廠經(jīng)營古舊圖書的店鋪增加到210余家,其中著名的店鋪有來薰閣、邃雅齋、翰文齋、藻玉堂、文祿堂、二酉堂……
琉璃廠街富集的古籍善本吸引了黃丕烈、繆荃孫等大藏書家。因為常年浸潤在古籍中,也培養(yǎng)出像孫殿起這樣由書商出身的目錄學家。
舊時琉璃廠書店、書攤古籍舊書數(shù)量多、種類雜,是一個識貨者淘寶的樂園。以胡適為代表的民國新考據(jù)學,就是從古籍舊書中尋找史料,進行歷史與文化的考辨工作。劉半農(nóng)、朱自清、沈從文等人的文章中也多次講到赴琉璃廠淘舊書的軼事。魯迅更評價這里是“開架的圖書館”。
如今來到琉璃廠,南新華街將它分為東西兩段,街道兩側(cè)全部是京做仿古建筑,除了琳瑯滿目的書畫、碑帖、古玩外,東西兩街都有的中國書店的門店,總能吸引不少本市的、外埠的,甚至外國人紛至沓來。
“月斧修成五色泥”已經(jīng)成為歷史,北京的琉璃廠和英國牛津的寬街,法國巴黎塞納河畔的舊書攤,日本東京的神保町一樣成為世界知名的文化街,依舊書香馥郁,傳承著古都的文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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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jiān)制/洪琳、楊奉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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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編/何宇、王冉
作者/劉燕楓
編輯/林純、李敏婷、郭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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