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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娟:“十八相送"守一生


2015-08-24 王文娟 知茗堂



 




  1962年夏天,當(dāng)越劇電影《紅樓夢》的拍攝進(jìn)入尾聲時,我也完成了人生中的另一件大事:與電影演員孫道臨結(jié)婚。


  那年他41歲,我36歲,是名副其實的大齡青年,要是用現(xiàn)在的話來說,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剩男剩女”。





  從總政回到上海后的幾年內(nèi),團(tuán)里的姐妹們紛紛結(jié)婚成家,兩個弟弟也如愿考上了大學(xué)。也許,在舞臺上演繹了那么多才子佳人、海誓山盟之后,我也該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此時,黃宗江這個“大媒”出現(xiàn)了,他與道臨是總角之交,多年同窗,也是我在總政時期的同事,可以說是我們共同的朋友。




  1958年春,黃宗江來到上海,在他住的作協(xié)招待所里,玉蘭大姐陪著我,黃宗英陪著孫道臨,黃宗江很正式地替我們做了介紹。


  那天道臨穿著一件深藍(lán)色的列寧裝,看起來書生氣十足。房間很小,放了四張凳子便已轉(zhuǎn)不開身,道臨讓我們先坐,自己則站在我身后靠窗的地方。

  大家都是熟人和老相識,很快三個“媒人”就聊得熱火朝天。我本來就內(nèi)向少言,意外的是,道臨也很少插話。





  在我印象中,電影界人士大多性格活躍,能說會道,身后的這位似乎是個例外。
  從招待所出來,道臨送我回家,我們沿著淮海路慢慢地走著。很快,他先打破了沉默:“我看過你演的《梁?!泛汀段鲙洝?..”


  交流藝術(shù)是最好的開場白,能讓我們彼此都不覺得拘謹(jǐn),我隨口問:“哦,你覺得戲怎么樣?給我們提提意見?!?/p>

  他倒也不客氣,馬上滔滔不絕:“...你的祝英臺,活潑熱烈的感情,我覺得表現(xiàn)得還不夠,表演上不夠放開。另外,化蝶的舞蹈身段設(shè)計得有些簡單.....”




  一席話讓我有些吃驚,他對祝英臺的分析,完全符合我心中的設(shè)想,而提出的意見,也正是我一直覺得不夠滿意的地方。


  更重要的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眼前的這位居然沒有絲毫客套,開門見山有話直說,倒讓我覺得他十分坦率誠懇,沒有那些讓人厭煩的圓滑世故。




  “其實,我第一次遇見你,還要更早,是在卡爾登一起演出……”

  這下我愣住了,他笑著解釋說:“那時,我演下午場話劇,你們演夜場,我在后臺就看見過你?!?/p>


  接著,他又談了對《追魚》和剛上演不久的《紅樓夢》的觀感,我越聽越覺得驚訝,沒想到他竟是做足功課,有備而來,更沒想到他對藝術(shù)對表演的見解,常常與我心中想的不謀而合。

  我停下了腳步,認(rèn)真看著眼前這個不算陌生的人,突然覺得好像重新認(rèn)識了他,這種異常熟悉的感覺,莫非就是平時所唱的“眼前分明外來客,心底卻似舊時友”?


  我也談了一些對他電影表演的看法,我們不知不覺沿著淮海路走了很遠(yuǎn)……





  那次見面后,道臨開始給我寫信。

  我倆工作十分繁忙,不是他去外地拍片,就是我離開上海巡回演出,通信成了主要交流方式。道臨的信寫得多而勤,常常是我的回信還沒寄出,他新的一封又到了。每次看完我的演出,他都會寫下觀后感寄給我。


  書信往來如此頻繁,我母親很快察覺了端倪。母親喜歡看道臨主演的《渡江偵察記》,心里先默默相中了這個“未來女婿”。





  

  碰到兩個人都在上海的日子,如果晚上我沒有演出,他便會約我一起散步。


  他說起自己的家世和年輕時的坎坷經(jīng)歷,我也講述了自己的家庭以及學(xué)戲的經(jīng)歷,少年時為家庭分憂的心境,青年時在亂世中為生計奔忙.....

  這一切彼此都覺得熟悉而親切。




  

  雙方都是演藝界的公眾人物,一旦戀情曝光,必然成為別人口中的話題。因為白天見面容易被人認(rèn)出,我們大多時候只能晚上在僻靜的馬路散散步,公眾場合也不可能去,像逛街、看電影、吃飯這樣的安排便很少有。


  每次兩人一直走到深夜,他送我回家,到了門口卻又不走,我說,那我送你,于是兩人折回到武康路。到了“密丹”門口,他說,還是我送你吧。就這樣繞著武康路、華山路、湖南路、淮海路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終還是他送我回到“枕流”。

  這樣的“十八相送”,是我們戀愛時最常見的“保留節(jié)目”。




  就在我們的戀愛關(guān)系日益公開,即將水到渠成時,意想不到的阻力出現(xiàn)了。雙方單位政審時,他的經(jīng)歷成為繞不過去的問題。

  領(lǐng)導(dǎo)找我談話,嚴(yán)肅地問我:“孫道臨過去的事,你知不知道?”

  我說:“我知道,交往不久,他就告訴我了?!?/p>

  “你是黨員,不知道那是嚴(yán)重的歷史問題嗎?”

  我連忙解釋:“他跟組織匯報過的,再說那不是他的錯呀,又沒有給組織造成損失.....”


  領(lǐng)導(dǎo)顯然非常不滿意我的表態(tài):“我看你們感情蠻深了,你話里話外都在維護(hù)他... 你是新黨員,在政治上一定要站穩(wěn)立場。”





  那年,我在演出《則天皇帝》時,可能是因為過于疲勞,聲帶小結(jié)問題日益嚴(yán)重,聲音變得喑啞,幾乎完全不能演唱高音。

  去華東醫(yī)院檢查后發(fā)現(xiàn),聲帶兩側(cè)都長了小結(jié),嚴(yán)重閉合不攏。醫(yī)生說,我的狀況很嚴(yán)重,唯一有效的方法是手術(shù),做好了會改善嗓音,但如果手術(shù)失敗,有可能從此再也不能唱戲。

  醫(yī)生讓我好好考慮,回去商量了再做決定,我直接說:“不用,我做這個手術(shù)?!?/p>

  對我而言,一方面是聲帶小結(jié)已經(jīng)嚴(yán)重影響了演出,另一方面,潛意識里有這樣一種念頭,既然感情和事業(yè)正面臨左右為難的局面,不妨就把命運(yùn)交付給上天,即使真的開壞了,也未嘗不是一種解脫,起碼做那個決定不會再如此艱難。




  

  手術(shù)前,領(lǐng)導(dǎo)傳達(dá)了周總理的指示,讓醫(yī)生在給我開刀時一定要謹(jǐn)慎小心。醫(yī)生再次來征求我的意見,我堅決表示,一定要做。幸運(yùn)的是,手術(shù)最終十分成功。


  這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道臨,他在外拍片,打電話到家里才知道我住院,回到上海后他立刻來看我,因為術(shù)后暫時不能說話,我只能用紙筆跟他交流。

  他怪我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告訴他,萬一開壞了怎么辦?

  我心里縱有苦衷,也難明言。




  事業(yè)上的“烏云”散開了,戀愛的阻力卻越來越強(qiáng)。多位領(lǐng)導(dǎo)輪番找我談話,語氣也越來越重,話語中暗示,在目前的狀況下,如果堅持結(jié)婚,我可能要考慮tui黨。

  我一下子懵了,對于政治,我一直十分幼稚,但在那個年代,“tui黨”意味著什么,還是明白的。那一晚,我約道臨出來,他有些驚訝,因為之前我從來沒有主動約過他。


  或許是有了預(yù)感,當(dāng)我把一包信還給他時,他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我的意思,默默接過信,靠在街邊的梧桐樹上,仰頭流淚.....

  這個場面一下子擊潰了我,滿心酸痛噎住了咽喉,想好的話,竟然一句也說不出口?!?/span> 

  




  此后,道臨沒有再來找我。

  一次在大光明電影院開會出來,門口停著上影的廠車,秦怡熱心地招呼我搭車,我剛上車,就聽見秦怡喊:“道臨,你怎么不上來,快上車?。 ?/p>

  “不,你們坐吧?!?/p>

  循聲望去,只見他的身影一閃而過。


  秦怡嘀咕了一句:“這個孫道臨,為啥有車不坐偏要走路,真怪!”只有我明白其中的緣故,剛才開會時沒見到他,看來他在刻意躲我,想到這點(diǎn),心中不由刺痛了一下。




  

  心意既明,又何需猶豫。我決定到“密丹”去看他。道臨的母親說道臨有事出去,很快就回來。這時道臨回來了,看見是我,頓時愣在那里,一時有點(diǎn)手足無措:“你來啦?我... 我去給你買蛋糕.....”

  他飛快地轉(zhuǎn)身沖了出去。我在書桌前坐下,一眼看到桌上放著一疊以前我寫的信,有些他覺得重要的句子下面,還仔細(xì)地用紅筆劃了線。“真是個書呆子……”我的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從此,我們又恢復(fù)了交往。

  夜晚我們重新在一起散步,清冷的空氣中彌漫著煙花爆竹的味道,他突然感嘆:“一年過去了,我們還在這里走來走去.....”


  結(jié)合既不能,分開又不忍,我們選擇了等。

  那年,他已經(jīng)40歲,我35歲,在一般人認(rèn)為等不起的年紀(jì),我們決定要繼續(xù)等待那個似乎遙不可及的一線希望。





  我和道臨的痛苦糾結(jié),關(guān)心我們的好友都看在眼里,張瑞芳大姐趁到北京的機(jī)會,把來龍去脈都告訴了周總理和鄧大姐。

  秋天,我隨劇團(tuán)出訪朝鮮回北京,鄧大姐專門打電話邀我去西花廳,問了我和道臨的事。


  鄧大姐聽完后說:“道臨的問題,組織上都了解。解放后他各方面表現(xiàn)都很不錯。你回去后跟道臨說,不要有顧慮,繼續(xù)好好為人民工作?!?/p>

  我除了點(diǎn)頭,一下子竟反應(yīng)不過來這些話意味著什么。

  看我呆呆地愣在那里,鄧大姐拍拍我,笑著說:“道臨是個好同志,我和恩來覺得你們兩個挺合適的。”

  我這才猛然醒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從北京回來,我迫不及待地去找道臨,他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竟有些不敢相信。再三確認(rèn)后,他興奮地在房間里來回走動,半晌才冒出一句話:“那是不是說我們可以.....”我笑著點(diǎn)頭。

  由于周總理出面過問,道臨終于卸下了所謂的“歷史問題”包袱,我們之間的結(jié)合不再有任何阻礙。

  回到上海后沒多久,越劇電影《紅樓夢》在海燕廠開拍,道臨時常來探班。一面忙著拍電影,我們一面著手準(zhǔn)備婚事。

  道臨住的“密丹”面積狹小,臨時申請房子又來不及,我們把婚房設(shè)在了“枕流”,一直等到女兒出生后,才將兩處房子并在一起,置換到武康大樓。





  

  1962年7月,我們登記結(jié)婚。

  結(jié)婚照是在家里請道臨的同事陳述幫忙拍的。我選了一件水紅色的中式襖裙,道臨穿了中山裝。


  生怕應(yīng)付不來婚禮喧鬧的場面,我們早早計劃好去杭州旅行結(jié)婚,在文藝會堂擺了兩桌酒,只邀請了一些親友鄰居,由我小弟擔(dān)任司儀。

  等到開席之后,來賓們才發(fā)現(xiàn)新郎新娘竟然缺席,而我們已登上了開往杭州的列車。




  那年中秋,考慮到我和道臨婚后一直沒有時間度蜜月,越劇院與上影廠同時給我們放了長假,這才有了廬山的蜜月之行。


  從廬山回來,我們又開始各忙各的,只是心境與以前不同了,彼此多了一份牽掛。尤其是去外地演出或拍片,總是格外惦記著上海的家,還有家里的那個人。





  有時我在離上海不遠(yuǎn)的地方演出,道臨如果不拍片,就專程趕過來看望我。


  新婚的第一年春節(jié),他在北京拍片,我在南京演出,他在信中感慨地寫道:“年輕時聽那首"可愛的家庭",美好溫暖卻遙不可及,歲月動蕩,山河破碎,何以為家?感覺自己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從不敢奢望愛情和婚姻,現(xiàn)在終于有人牽住了我的韁繩.....”






  2005年盛夏,道臨重病住進(jìn)華東醫(yī)院。我連日在家與醫(yī)院之間來回奔波,發(fā)起高燒持續(xù)不退,也只能住院治療,我在十樓,道臨在九樓。我本來瞞著道臨,但他兩天沒有見到我,就知道我一定出事了.....


  那時他身體十分虛弱,還是抱了一只西瓜顫顫巍巍地上樓,蹣跚著來到我的病房,堅持要喂我吃西瓜。




  

  

  人生如旅,終究還是難免一場送別,戀愛時那一次次“十八相送”,每次都是他最后送我回家,在人生這條漫長的路上,最終,是我送別了道臨。


  這一路上,我見識了許多風(fēng)景,但最重要最不可替代的,永遠(yuǎn)還是那一個能夠并肩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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