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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細節(jié)解密》系列正在繼續(xù),本期第一百四十二回!
在后臺回復(fù)“水滸傳”三個字,看梁山好漢的精彩故事!
最近,大錘的水滸細節(jié)解密系列,已經(jīng)開始聊古典小說《水滸傳》中出現(xiàn)的各種古代飲食。在上一期介紹了宋代比較上檔次的肉類——羊肉之后,本期我們來介紹書中另外一種頻繁出沒的肉食:豬肉。
在開啟本期故事之前,大錘仍要代表整個團隊,向此時此刻仍舊奮戰(zhàn)在抗擊新冠肺炎一線的逆向潛行者們致敬,同時也與同為復(fù)工復(fù)產(chǎn)大軍中的諸位讀者聽友朋友們,共勉。
言歸正傳。在《水滸傳》中,豬肉是一種十分常見的肉食。尤其是書中令人印象深刻的“魯提轄拳打鎮(zhèn)關(guān)西”以及“石秀殺嫂”等故事中,鎮(zhèn)關(guān)西鄭屠就是個殺豬的屠戶,而石秀也是楊雄家潘巧云父親潘公投資做了殺豬的買賣。
無論是故事中魯提轄為了給金翠蓮和其父出逃而爭取時間、要鄭屠細切十斤精肉臊子、十斤肥肉臊子等,以及石秀為了殺豬生意出去賣豬等,這些細節(jié)都說明,水滸英雄們活動的年代,豬肉屠宰及買賣已經(jīng)非常普遍了。
上一回書大錘曾經(jīng)提到,在北宋時代,羊肉是一種相對比較上檔次的肉食,而與之相對的比較便宜的肉食,正是豬肉。在北宋時代,豬肉飲食在民間非常普及,比如北宋著名宰相張齊賢,當時是非常知名的大胃王,上一期大錘講述羊肉時講了一個他與羊肉的故事,而關(guān)于豬肉他也有故事。
而且這個故事是北宋著名歷史學(xué)家司馬光記錄的,說張齊賢年輕的時候家里很窮,但是他為人慷慨豪邁,有一次在路邊村野旅店中,遇到一伙江湖豪客、盜匪模樣的人在店里打尖吃飯。這伙人弄了不少豬肉,在那里吆五喝六大吃大喝。別人看著這伙人,都害怕躲避,唯有張齊賢不為所動,還主動上前說:“我今日窮困非常,能不能舍我一口飯吃。”
這群江湖豪客一看張齊賢雖然衣著破破爛爛,卻是一副讀書人打扮,就笑說:“我們也歡迎秀才公跟我們一起吃喝。不過我們都是一群粗人,秀才公是讀過書的,你不要笑我們?!庇谑菑堼R賢應(yīng)邀就落座了,他正色說道:“諸位雖然委身草莽,也不是等閑之輩,必是慷慨豪邁之人,我雖是讀書人,也好慷慨豪邁,大家正是同道中人。”于是先一口氣連干三大碗酒,以敬在座的豪客。然后抓起一大塊豬肩肉,直接用手撕開了就猛吃,吃法好不講究,堪稱如狼似虎。把在座的群盜都給鎮(zhèn)住了。
大家都熟悉的北宋文豪蘇東坡,也是北宋有名的吃豬肉高手。在他貶官于黃州期間,他就在當?shù)卮蟪载i肉,可能是當時蘇東坡吃得非常happy,所以他還專門把這事寫進了自己的詩里,他在一首詩里說“黃州好豬肉,價賤如糞土。富者不肯吃,貧者不解[jiě]煮。”所以蘇東坡在當?shù)夭粌H大吃豬肉,還發(fā)明了東坡肉等諸多豬肉烹調(diào)之法,并流傳衍變至今。
說到這里,可能大家也注意到了,在大錘上面講述的北宋時代豬肉故事中,豬肉實際都是以一種比較粗鄙、比較便宜的肉食的姿態(tài)出現(xiàn)的。實際這也是北宋時代一個突出的特征,如果說之前大錘講到的羊肉是北宋的高級料理的話,那么豬肉就是更偏向于市民大眾的肉食。
從物價來說,北宋時代豬肉確實非常便宜,在北宋初年一匹馬的價格大約可以購買30多頭豬。這種以羊為美、為貴而豬則為賤的飲食風俗,也顯著地被記錄于當時的文獻中。比如北宋宮廷號稱肉食止吃羊肉,其實每年也會多少有一些豬肉供應(yīng)宮內(nèi)的,不過這個豬肉供應(yīng)量對比羊肉量是非常少的,比如北宋神宗時代,宮廷一年要消耗羊肉四十三萬四千多斤,而這一年下來豬肉的消耗量只有四千多斤,也就是羊肉一年消費量的零頭。
不過在宮廷對豬肉不太感冒的同時,豬肉在當時的東京汴梁城已經(jīng)大行其道,號稱每天從南薰門趕入城中用于屠宰食用的豬都在萬頭之多,甚至當時的汴梁城里專門還有一處地名叫做“殺豬巷”。
而北宋的這種豬肉相對較少,但是逐漸增多的歷史發(fā)展狀況,正是中國古代豬肉食用歷史中的一個重要階段,正是在兩宋時代,豬肉消費逐漸開始普及,逐步從北宋時代的對比羊肉消費的不成比例,發(fā)展到南宋時代的與羊肉消費能夠并駕齊驅(qū),并為最終在明清時代成功超過羊肉成為我國居民最常食用的肉類。
而這個歷史變遷,恰好在施耐庵寫作《水滸傳》時的豬肉飲食時,被精確地記錄了下來。在《水滸傳》中,豬肉作為肉食出現(xiàn)的概率,其實是遠遠不如牛肉的,也不如排名第二的羊肉,并且豬肉也極少獲得單獨作為惟一肉食出場待客的機會。
即便是在豬肉頻繁出現(xiàn)的場合,比如占山為王的好漢們在款待客人或者慶祝酒宴的時候,也往往是“殺豬宰羊”同時出現(xiàn)的。其中一個情節(jié)這里大錘專門來解說一下,就能夠看出來《水滸傳》中對豬肉與羊肉之間的對比,這就是花和尚魯智深來到東京大相國寺負責看管菜園的時候,把一群當?shù)乇P踞菜園的流氓潑皮暴打了一頓,眾潑皮被打服了,之后就湊錢買了十瓶酒、一口豬來菜園子里請魯智深吃酒聯(lián)絡(luò)感情。
因為這些人都是地痞無賴,不是什么豪紳,因此他們湊錢買來的只是一頭豬。而第二天魯智深回請他們的時候,魯智深因為本就是軍官出身,后來在五臺山還有趙員外資助,因此并不缺錢,所以他回請眾位潑皮的時候,不但酒的供應(yīng)翻倍了,而且肉食也加碼了,魯智深不僅備了一口豬,還準備了一腔羊,這種高低搭配,也說明了雙方的經(jīng)濟實力的差距。
從豬肉在《水滸傳》中出沒的頻次來看,也顯示出了施耐庵對整個北宋生活史的復(fù)原功力,而就是在他或者有心或者無意的筆下,一段古代豬肉食用史的片段,就此被記錄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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