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曉芙,財經(jīng)作家,旅居歐洲,以荷比盧為基地,從事全歐洲投資并購業(yè)務(wù)。
中國經(jīng)濟已經(jīng)國際化了,不了解歐洲,有時候,你就不了解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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硅谷沒有人聽過這間旅館,知道它存在的人,都有特殊而沉重的原因。在這個全世界市值最高的前3家公司都匯集的富裕之都,每天晚上,都重覆上演著硅谷最陰暗的一面。
當(dāng)夜幕低垂之后,Hotel 22開始營業(yè),第二天清晨當(dāng)?shù)谝坏狸柟鉃⑦M谷里的時候,Hotel 22就會隨之消失。光鮮亮麗的高科技上班族,永遠不知道他們的前同事,離職高科技員工,落魄到了什么程度,在哪里過夜?!
搭有冷暖氣的巴士能夠避風(fēng)避雨,同時睡兩個小時支離破碎的覺,這就是他們的五星級旅館。Hotel 22這個圈內(nèi)的渾稱,就是這樣來的,這個秘密一直沒有傳開,直到幾年前,《紐約時報》才披露了這個黑暗世界。
Hotel 22的住客,已經(jīng)不同于傳統(tǒng)的街頭流浪漢,他們淪落街頭并非出于毒癮,也不是自甘墮落,他們只是不幸在硅谷殘酷的戰(zhàn)場上,被淘汰的一群可憐人。
吉米過去在高科技公司擔(dān)任廚師,后來失去工作淪為街友。每天晚上睡在Hotel 22來回4趟,熬到天亮,這樣可以免于夜宿街頭。只要花8塊錢就可以保溫暖。他每天晚上都會拖著全部家當(dāng),在10點左右登上巴士,投下價值2塊錢的零錢,走到最后面找個位子把帽沿拉低,開始這漫長顛簸的一夜。
2個小時以后巴士到了終點站,司機會打開燈,把他們?nèi)拷行掩s下車,有時候還需要借助警力強力執(zhí)行。下了車以后,他會睡眼惺忪地走過馬路,在漆黑的寒夜中,等上半個小時,再搭下一班回程的巴士。就這樣,他一夜來回兩趟,已經(jīng)跑了1年多,求的只是支離破碎的棲身之地。
這條路線經(jīng)過蘋果、臉書和Google,也經(jīng)過他的老東家微軟。
另外一位失業(yè)多年名叫尼克的40歲父親,帶著一個念小五的11歲女兒,也是Hotel 22的??汀?/span>他們?nèi)绻麚尩阶詈笠慌?,就可以占三個位子。爸爸坐著睡,女兒就圈著身子躺在爸爸身上睡。
凌晨 1 : 45,巴士抵達終點站。小女孩比爸爸先醒,看到回程的巴士已經(jīng)在對街等著。她急忙搖醒爸爸,父女兩人抓著家當(dāng)飛奔跑過馬路,又開始另一段半醒半睡的旅程。
他們算好時間,在天亮的時候回到前一天晚上的起點,然后送女兒上去學(xué)校的巴士。她還是必須要天天上學(xué)。
這對父女,就這樣每天晚上住在以兩小時為單位買來的家,當(dāng)然報導(dǎo)這則新聞的媒體,并沒有談到他們每天如何面對如廁,洗澡,換洗之類的基本問題。也許這些對他們來講已經(jīng)都不重要了。
尼克從外州搬到硅谷,靠打零工維生,求的只是這里的工作機會。運氣好的時候他可以搬進日租的房間。收入不穩(wěn)定的時候,他就必須搬進 Hotel 22,他自認(rèn)很幸運,還能夠付得起一趟兩塊錢的車資,否則他就必須帶著女兒夜宿街頭。
當(dāng)全世界的人想到硅谷,他們想到的都是蘋果或Google的商標(biāo)。他們想到的是無盡的財富與機會;他們從來不知道,高科技帶來的生機蓬勃背后,有一個壓縮后被扔近垃圾桶的人群——他們不是毒蟲酒鬼,他們只不過是戰(zhàn)敗的硅谷人。
這個鮮為人知的后窗,和硅谷炫耀奪目的科技櫥窗,形成強烈的對比。Hotel 22是一個微宇宙,里面住的是被丟棄的失敗者。他們的故事一直沒有流傳出去。
世界對蘋果總部巨大環(huán)形建筑,何時完工的興趣,遠遠超過這一小撮每天深夜,毫無目的地跟著22號巴士來回穿梭的硅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