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清明回老家,我總是圍繞著老屋前前后后的轉(zhuǎn)一轉(zhuǎn),成了一種習(xí)慣,不為別的,只為重拾溫馨的記憶,梳理快樂的足跡。歲月的點點滴滴仿佛歷歷在目。正屋的土炕上,奶奶花白的頭發(fā)攥成纘,滿臉的皺褶像盛開的菊花,蒸餃似的小腳盤在瘦瘦的大腿上,老式的紡車在她的撥弄下嗡嗡的轉(zhuǎn)個不停,令我羨慕不已,有時我趁她不在偷偷跑去搗亂,把頂桿子弄亂了,奶奶回來不聲不響的捯開,又繼續(xù)一上一下的表演,不知疲倦。西屋的正中間擺放著全村僅有的幾臺織布機,嬸子大娘排號輪流穿梭織布。豆大的煤油燈下,溜滑的梭子一來一往,機身一前一后,腳下一上一下,咔嚓咔嚓像變魔術(shù)一樣,我看的眼花繚亂。
今年又回老家,鄰居說老屋要倒了,推到蓋新的吧。我說還是留著,是一個念想。歲月無情,老屋土墻剝落,門窗變形,透過窗戶依稀看到墻上的掛畫,破舊的圓腿方桌,出頭的官帽椅,大號的水缸,歪歪斜斜的橫在地上,宣誓著自己的存在。院子里雜草叢生,樹木干枯。曾經(jīng)屋前的棗樹可是我一年的盼頭。春天棗樹發(fā)芽,盼著開花,等到夏天就有青棗可以吃了,等到秋天滿樹的果實成熟,就能吃到甜甜的鮮棗。農(nóng)歷八月棗子滿紅,早晨起來趁著天涼,撿硬硬的紅紅的吃,比蜜還甜呢。到了冬天,小米粥放幾顆曬干的棗,又香又甜。過年了,石磨磨好黍米,加上煮好的紅棗,大鐵鍋蒸年糕,黃彤彤的年糕上星星點點的紅棗若隱若現(xiàn),誘惑著我的味蕾,一年又一年。
過年了,老屋里清掃干干凈凈,貼上父親寫好的對聯(lián),正屋里掛起祭祖的箸子,桌子上擺好了白面的花卷,帶豬皮的方肉塊。孩子老人早早地穿上母親親手縫制的新棉衣新布鞋。不管是功成名就衣錦還鄉(xiāng)的還是漂泊在外,奔波忙碌的,都要趕在三十晚上之前回到老屋,交流一年的收獲和來年的打算。
如今的老屋,周邊環(huán)境發(fā)生了很大變化。原來的土房有的成了磚瓦房,磚瓦房又變成樓房。院子的老樹發(fā)了新芽,街道兩邊種上了花草樹木。越來越找不到老屋原來的容貌。老街坊老鄰居也大多搬走了,僅有的幾家老人留守老屋,不愿離去。
如同一些人,你難舍難離,注定要離開,如同一些事,你留戀懷念,注定要成為懷念 。老屋的存在是內(nèi)心的一種情愫,一種歲月的痕跡。等到有一天老村不存在了,老屋也就成了塵封的記憶。
作者簡介:楊云,女,1969年1月出生,東營市東營區(q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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