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瑞，想說簡單不容易

周會濤

賈瑞是曹雪芹小說《紅樓夢》中的人物-——賈府義學(xué)塾賈代儒的長孫。貪財好色，欺自己的嫂子，死于王熙鳳設(shè)的"相思局"中。賈瑞作為《紅樓夢》中這一特殊人物，沒有受到應(yīng)有的重視，較少有人專門對他進行研究，給予特殊的關(guān)注。我想原因是 有關(guān)賈瑞的故事，篇幅不多，情節(jié)完整而簡單，涉及的人物性格也并不復(fù)雜。

然而，據(jù)書中所言，《紅樓夢》先后有過五個書名，《風(fēng)月寶鑒》只是其中之一，是東魯孔梅溪題的一個名子。先名《石頭記》，又名《情僧錄》， 孔梅溪題曰《風(fēng)月寶鑒》，曹雪芹自題《金陵十二釵》。而 《風(fēng)月寶鑒》涉及到的書中人物，便是賈瑞。再者，賈瑞之死的情節(jié)恰恰嵌于在書中的重頭戲秦可卿之死之間，前接可卿生病，后接可卿病故，夾在其中，頗有幾分味道了?？磥碜髡邔戀Z瑞這個人物，絕不僅僅像書中交代的那么簡單，而是包含有主題寓意在其中的。

我們不妨先從賈瑞的名字談起。眾所周知，《紅樓夢》人物名字是多用諧音的?！叭稹弊衷跐h語中自古就有“吉祥”“好兆頭”之意，如“祥瑞”“瑞雪 ”等等。如此而言，賈瑞名字的含義也就不言自明了。一個是同其他賈府子弟一樣，表面上念的是圣賢書，實際上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紈绔子弟；另一個是賈府表面風(fēng)光無限，“鮮花著錦”，其實，已然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了。何“瑞”之有，“假”瑞罷了！

賈瑞思淫鳳姐，結(jié)果中了鳳姐設(shè)的圈套，吃了幾十斤藥也不見效，眼見氣息奄奄。此時來了一個跛足道人，取出一面兩面皆可照人的鏡子，即風(fēng)月寶鑒給賈瑞，并告訴賈瑞， “天天看時，此命可保矣”，并且告誡他，“專治邪思妄動之癥，有濟世保生之功……千萬不可照正面，只照他的背面，要緊，要緊！”但賈瑞不聽勸告，禁不住誘惑，照了正面，結(jié)果一命嗚乎。這個情節(jié)與秦可卿之死的情節(jié)相互映襯，與之后鮑二家的、紅樓二尤等人物的悲慘命運前后呼應(yīng)，警世之意顯而易見。寶鏡的兩面即指此書的表里，即指此書表里皆有喻也。它告訴讀者，在看這本書的時候千萬不要把它當成是風(fēng)月小說甚至是色情小說，而要看這本書的另一面——也就是它所隱藏的諷喻之意；不要只看到“烈火烹油”的繁盛，也要看到暗流涌動的危機；不要只看到“賈語存”的表面文字，更要看到“真事隱”去的斑斑血淚和警世箴言。

俗話說，一百個人眼中有一百個哈姆雷特，那么，在包羅萬象的經(jīng)典名著《紅樓夢》面前，更是不同年齡，不同職業(yè)，不同性格，不同遭遇的人們心中，更會產(chǎn)生多種多樣的理解。風(fēng)月寶鑒的正面，在故事中指的是“邪思妄動”，色淫之心，現(xiàn)實生活中，我們也不妨看做人性中形形色色是貪欲。除了色淫之外，對金錢，對權(quán)力，對各種欲望的過分貪欲，過分追逐，過分迷戀，其結(jié)果可能物極必反，身敗名裂，萬劫不復(fù)。這樣看來，賈瑞這一形象，以及與之密不可分的風(fēng)月寶鑒，警世意義就更加深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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