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母 元旦再一次回到母親身邊 和以往不同的是 這兩年我是用鞭炮代替敲門 怕母親耳背聽不見 門是虛掩的 喊母親，無應(yīng)答 知道我要回，估計去了菜園 搬來小板凳 背靠著木門坐下 母親這段時間生活得不知怎樣 我得看看她的米缸 看看她存放零食，紅糖和冰糖的木柜 這些都是清明時節(jié)買的 應(yīng)該要補充了 清理祭臺 如昔日清掃前院 母親容不得門前有 半根稻草，一堆雞糞 至于墳后一年蓬，巴茅和荊條 雖已干枯，也需砍掉 后院雖是堆柴存物之處 也要碼放整齊，干凈清爽 這是母親曾經(jīng)的教誨 得讓她繼續(xù)以一個靈醒的女子 活著 過客 一群麻雀 落在冬至后的柿子樹上 逆光望過去 你一定和我一樣 以為是那些葉子留戀枝頭 尤其是當它們梳理羽毛 你甚至覺得有風吹過 這就像你看到我 在村前的荷塘邊行走 無法知曉我只是過客 盡管還挑著水桶 不再興奮于一場雪的降落 不知何時起 不再興奮于一場雪的降落 要反復(fù)叮囑上下班的人 寧可遲到 大白菜 又要漲價 天空晴朗 道路泥濘 冰水自屋檐墜落 滴入剛邁出門檻的脖頸 干凈只是麻醉 大地上狗屎依然 明年不一定是豐年 還取決于風和雨 密集地飛舞掩蓋了我母親離家的足跡 漫無目的苦喊兩年，仍未歸來 為屈辱的人上梁山 增加了曲曲折折的苦難 殘荷頌 肉體無法阻止的死 生命孕育在黑暗底層 而思想之光總能穿透 死水微瀾。你要相信 她們終會再次花開人間 元旦小記 元日，陽光很好 讓自己在陽臺上承接照耀 希望能像星星一樣 在黑夜里發(fā)出一點微弱的亮光 哪怕一閃一閃的
藍學奇 1962年生，湖北廣濟人，居黃石。黃石市作協(xié)會員。
《新東西》編輯部
主 編：向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