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我老家流傳的版本,是將“違”改成了“恕”。上天降下的災(zāi)孽,不是人為,總是可以修補、可以原諒的。而自己作孽,是斷斷沒有活命的理由。
或者也可以簡單些理解。身不由己做下壞事可以原諒,主動做壞事則不可原諒。
這句話還可以反過來。僅僅依靠上天的恩賜,也有三分成功的可能;但如果腳踏實地自己打拼,成功的幾率比純靠天意高很多,成果也更加珍貴。
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
這一句里,看到了老子的“平民性”。《道德經(jīng)》洋洋五千言,其語言晦澀、縹緲,被許多人視為玄乎難懂的語言。
但你看,老子也會舉例說理,而且形象具體,感染力很強。
縱然有金玉滿堂,珠光閃閃,最終也都是守不住地。讀到這里自然引起疑問。
為什么?
因為富貴了就會驕傲、驕墮,就會自己挖坑自己跳。
我常常想象老子在出關(guān)前夕,洋洋灑灑寫《道德經(jīng)》時候的心理。他寫書,是為了一家之言不失于世,還是為了造福天下萬民?
我想,還是有一些后者的因素。
子曰:“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nèi)自省也?!?/p>
見到賢者,就要想著向他看齊;見到不賢,就要反求諸己,看自己有沒有相似的毛病。
這是孔子眼中的君子,可惜君子失落已久。
現(xiàn)代之人,見到賢者則心生嫉妒,見到不賢即與之同行,放縱自己。
而且還振振其聲:“別人做得,我做不得?”
當然做得。
只是可悲。
哀公問:“弟子孰為好學(xué)?”孔子對曰:“有顏回者好學(xué),不遷怒,不貳過。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則亡,未聞好學(xué)者也。”
孔子眼中,“好學(xué)”的標準似乎與現(xiàn)代不同。
不遷怒,不對無關(guān)之人動怒;不貳過,不犯兩次同樣的錯誤。
做到了這兩項,就算是好學(xué)了?
大概學(xué)問的學(xué)習(xí)只是次要,“行有余力,則以學(xué)文?!?/p>
學(xué)文之前,首先要立身。
要先有君子之行,才有“好學(xué)”的資格。
成事不說,遂事不諫,既往不咎。
已經(jīng)做成的事情就不再批評、計較;已經(jīng)完成的事情就不再去建議、勸諫。
而已經(jīng)做錯的事情,既然已經(jīng)過去,已經(jīng)學(xué)到教訓(xùn),便也不再追究。
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與其地理不饒人,何如有理讓三分?
夫人必自侮,然后人侮之,家必自毀,而后人毀之,國必自伐,而后人伐之。
出自《孟子》,人首先是自己看不起自己,別人才會看不起你,羞辱你;家庭的分裂一定先從內(nèi)部開始,有了隔閡裂隙,外力才有趁虛而入的機會;放眼國家,亦如是。
君子求諸己。
遇到問題,首先要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因為普天之下,四海之內(nèi),你所能完全控制,也只有你自己;你所能改變的,也只有你自己。
須得防微杜漸,思慮長遠。
人或加訕,心無疵兮。
出自劉禹錫的《子劉子自傳》。人們或者會議論我、誹謗我,但我心如明鏡,問心無愧,也就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
劉禹錫被稱為“詩豪”,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能看開。始終以積極樂觀的心態(tài)對待人生,哪怕小人遍野,哪怕夕陽遲暮。
蓋世功勞,當不得一個“矜”字;彌天罪惡,最難得一個“悔”字。
《格言聯(lián)璧》里的一句。哪怕你功勞蓋世,也千萬不能傲慢自矜;哪怕你犯了天大的罪,只要能誠心悔過,人生始終還有機會。
用極其夸張的手法說明了“自矜”的害處。中華文明向來教人以適度的謙虛,一旦驕傲,萬事皆廢。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為人謀而不忠乎?與朋友交而不信乎?傳不習(xí)乎?”
《論語》里很著名的一句。
最近也在給自己養(yǎng)習(xí)慣,我將其命名為“記錄”的習(xí)慣。
臨睡前反思一天,寫100字日記;隨時隨地記錄自己腦海中的想法,對社會人情的思考與洞察。
記錄的過程,其實也是反思反省的過程。
我很推薦大家也嘗試著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