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秦疆域
前秦(公元350年-394年)是東晉十六國時期的政權(quán)之一。公元350年氐族人苻洪占據(jù)關(guān)中,稱三秦王 ,共歷六主,享國四十四年。
氐族將領(lǐng)苻洪在石虎去世后投降東晉,在后趙內(nèi)訌時意圖奪下關(guān)中,但遭人毒死。公元352年苻健稱帝,定都長安(今陜西西安),與東晉斷絕。 東晉屢次派褚裒、殷浩、桓溫等率軍伐之,苻健都成功抵御,國勢漸固。苻生繼立,他淫殺無度,苻堅殺而代之。苻堅崇尚儒學(xué),獎勵文教。由王猛輔政,得以集權(quán)中央,經(jīng)濟提升,國勢大盛,史稱"關(guān)隴清晏,百姓豐樂"。前秦強盛后,苻堅有意一統(tǒng)天下。 當時前燕混亂,公元369年慕容垂投奔前秦。苻堅趁勢派王猛、慕容垂率軍于隔年成功滅燕,取得關(guān)東地區(qū)。 370年,前秦滅前燕,擒慕容暐。371年,滅仇池氐楊氏。373年,西南夷邛、筰、夜郎皆歸附于秦。公元376年,滅前涼。同年,進兵滅代。前秦統(tǒng)一北方。
東北、西域各國都遣使和前秦建立關(guān)系,只有東南一隅的東晉與他對峙,當時朝鮮半島由高句麗、百濟、新羅割據(jù),都接受前秦冊封,北方外族有柔然、庫莫奚、契丹及高車,西有吐谷渾及白蘭。盛時疆域東起朝鮮,西抵蔥嶺,南并川蜀,北逾陰山,前秦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統(tǒng)一北方的少數(shù)民族政權(quán)。
因其所據(jù)為戰(zhàn)國時秦國故地,故以此立國號。前秦之稱最早見于《十六國春秋》,后為別于其他以"秦"為國號政權(quán),而襲用之。
楊安
楊安是仇池國君主楊初之孫,仇池公楊國之子。公元356年,楊俊(楊國的叔伯)謀殺楊國,并自立為仇池公,楊安只有避難于秦國。
苻堅繼位以來,楊安屢次參與軍事,多有戰(zhàn)功,獲封前將軍。公元370年,王猛和鎮(zhèn)南將軍楊安等十將率六萬步騎以滅燕。次年,楊安以功加封為使持節(jié)、都督益、梁州諸軍事、梁州刺史。同年,楊安隨西縣侯苻雅攻仇池,大敗仇池主楊纂于峽中。楊纂面縛出降,苻堅加楊安為都督南秦州諸軍事,并鎮(zhèn)仇池。公元373年,東晉梁州刺史楊亮攻打仇池,為楊安所??;冬,苻堅派眾攻打梁、益,楊安趁勢克梓潼。前秦兼并梁、益二州后,苻堅以楊安為益州牧,鎮(zhèn)成都。公元378年,時任荊州刺史的楊安擔任前鋒,同征虜將軍石越一起兵出魯陽關(guān),參與會攻襄陽之戰(zhàn)。
此后,史書中再也沒有出現(xiàn)楊安的名字。公元380年,苻堅以左將軍都貴為荊州刺史,由于苻堅調(diào)任將領(lǐng)的頻率實在過快,所以我們無法確定都貴是否接任楊安。不過我查找那一年苻堅委任刺史的記錄,絲毫找不到楊安的蹤跡。想來楊安很可能在此期間去世,又或是告病卸職。
徐成
徐成是前秦的一員猛將,可惜史料記載太少。據(jù)《太平御覽》有錄:“徐成純直亮,素為王猛所知,長不滿六尺,丑極當時?!狈パ嘀畱?zhàn)中,王猛命徐成偵察燕軍陣營,約以中午;沒想到徐成及至黃昏才返回,王猛惱怒,欲行軍法問斬。鄧羌求情道:“今賊眾我寡,詰朝將戰(zhàn);(徐)成,大將也,宜且宥之?!蓖趺偷溃骸?strong>若不殺成,軍法不立?!编嚽荚俅吻笄榈溃骸埃?strong>徐)成,羌之郡將也,雖違期應(yīng)斬,羌愿與成效戰(zhàn)以贖之?!蓖趺筒辉S。鄧羌大怒還營,擂鼓召集部眾,欲攻打王猛的營寨。王猛強忍怒火,責問其故,鄧羌道:“受詔討遠賊;今有近賊,自相殺,欲先除之!”王猛聞言,拍腹大笑,稱贊鄧羌“義而有勇”,安撫道:“將軍止,吾今赦之?!毙斐色@準將功贖罪,鄧羌遂罷兵拜謝,王猛拉著鄧羌的手道:“吾試將軍耳,將軍于郡將尚爾,況國家乎!吾不復(fù)憂賊矣!”
雖然這一則故事是徐成僅有的記述,但主要卻說得是王猛和鄧羌的沖突,尤其是王猛在鄧羌翻臉后的應(yīng)對,為北魏崔鴻贊道:“猛能容其所短,收其所長,若馴猛虎,馭悍馬,以成大功。”緊接著,鄧羌向王猛求官,得許后持矛沖入燕軍之中,隨同者有張蠔、徐成等人。
滅燕之后,苻堅封射聲校尉徐成為并州刺史。公元371年,徐成隨苻雅、楊安征仇池。公元373年,升為鷹揚將軍的徐成和毛當率三萬眾出劍門,攻打梁、益。淝水之戰(zhàn)后,徐成在抵抗姚萇的叛軍時兵敗被俘,姚萇對前秦舊將甚加禮遇。公元392年,姚萇病危,其子姚興納部下之言,盡殺前秦舊將,徐成亦在其中。
郭慶
前秦猛將,擅奔襲、迂回。公元370年,王猛伐燕,慕容評率三十萬燕軍以拒秦。王猛見燕軍人心不穩(wěn),乃遣游擊將軍郭慶率五千騎兵,連夜從小道繞至慕容評營寨后方,燒毀燕軍輜重,火光連鄴城中亦可得見,燕主慕容暐為之大懼。
鄴城告破后,慕容暐攜部分大臣逃往龍城,苻堅派游擊將軍郭慶追趕,及于高陽,俘獲慕容暐等人;宜都王慕容桓奔往遼東,郭慶遣部下硃嶷追擊,斬殺慕容桓。
戰(zhàn)后論功行賞,郭慶僅次于王猛、鄧羌、楊安,苻堅封其為持節(jié)、都督幽州諸軍事、幽州刺史,鎮(zhèn)薊,賜爵襄城侯。
公元376年,苻堅討伐代國,擔任右禁將軍的郭慶隨苻洛率二十萬步騎出征,大敗拓跋什翼犍。此后郭慶不見于史書,會戰(zhàn)襄陽無其蹤影,想必病逝或引退。
石越
石越不僅為一名能征善戰(zhàn)的將領(lǐng),還頗具謀略,擅判大局。公元369年,苻堅派黃門郎石越出使燕國,慕容評示之以奢,欲以夸燕之富盛,石越回國后進言燕國可攻。公元378年,征虜將軍石越率一萬精騎出魯陽關(guān),及秦兵至沔北,東晉梁州刺史朱序認為秦軍無舟楫,不以為虞。沒想到石越率五千騎兵浮渡漢水,突至襄陽城下,朱序惶駭,唯有固守中城。緊接著,石越攻克襄陽外城,獲百余艘船以濟其他軍隊,苻丕大軍得以狂攻襄陽中城,使得桓沖擁七萬眾不敢進前。
公元380年,苻洛謀反,時任屯騎校尉的石越自東萊率騎一萬,再次浮海突襲和龍城,斬殺平規(guī)(后燕還有一個平規(guī)),幽州悉平。苻堅以功封其為平州刺史,鎮(zhèn)守龍城。
公元382年,苻堅在太極殿提出南下伐晉之事,擔任太子左衛(wèi)率的石越反對道:“今歲鎮(zhèn)守斗,福德在吳。伐之,必有天殃。且彼據(jù)長江之險,民為之用,殆未可伐也!”苻堅道:“昔武王伐紂,逆歲違卜。天道幽遠,未易可知。夫差、孫皓皆保據(jù)江湖,不免于亡。今以吾之眾,投鞭于江,足斷其流,又何險之足恃乎!”石越又回道:“三國之君皆淫虐無道,故敵國取之,易于拾遺。今晉雖無德,未有大罪,愿陛下且案兵積谷,以待其釁?!避迗圆宦牐K遭淝水之敗。
淝水之敗后,慕容垂辭別苻堅,前來鄴城。石越勸苻丕道:“慕容垂,燕之宿望,有興復(fù)舊業(yè)之心。今復(fù)資之以兵,此為虎傅翼也?!奔澳饺荽共辉嗜胱鎻R,毀亭殺人,石越又進言道:“(慕容)垂敢輕侮方鎮(zhèn),殺吏燒亭,反形已露,可因此除之?!避挢У溃骸?strong>淮南之敗,(慕容)垂侍衛(wèi)乘輿,此功不可忘也?!笔降溃骸?strong>垂尚不忠于燕,安能盡忠于我?失今不取,必為后患?!避挢Р粡摹J綗o奈告退,對左右道:“公父子好為小仁,不顧大計,終當為人擒耳?!?/p>
慕容垂反叛后,其子慕容農(nóng)拉攏其一批舊部起事,苻丕派石越率一萬余步騎討伐。慕容農(nóng)對部下道:“(石)越有智勇之名,今不南拒大軍而來此,是畏王而陵我也;必不設(shè)備,可以計取之?!庇捎谑剿寇娦牟环€(wěn),故不敵慕容農(nóng)之軍,幾次失利后,石越死于陣中。
毛當
前秦武平侯,與石越齊名,并列秦之驍將。公元370年,王猛督十將伐燕,攻克晉陽城后以毛當鎮(zhèn)守。公元373年,前禁將軍毛當和徐成率三萬眾出劍門,入侵梁、益。戰(zhàn)后,苻堅封毛當為梁州刺史,鎮(zhèn)關(guān)中。公元378年,擔任右將軍的毛當和領(lǐng)軍將軍茍池、強弩將軍王顯率四萬眾出武當,會攻襄陽。次年,毛當、王顯率二萬眾自襄陽東會合俱難、彭超攻淮南,六萬秦兵圍幽州刺史田洛于三阿,東晉朝廷大震。東晉右衛(wèi)將軍毛安之率四萬眾屯于堂邑。毛當、毛盛率二萬騎兵突襲堂邑,毛安之等晉軍驚潰,但由于謝玄大敗俱難、彭超,是以此戰(zhàn)得不償失。戰(zhàn)后,苻堅以毛當為徐州刺吏,鎮(zhèn)彭城,防備謝玄。
公元380年,苻堅置東豫州,以毛當為刺史,鎮(zhèn)許昌。
淝水之敗后,慕容垂反叛前秦,其侄慕容鳳連同燕國故臣之子王騰、遼西段延等起兵,歸附丁零人翟斌。平原公苻暉派武平侯毛當討翟斌。慕容鳳道:“鳳今將雪先王之恥,請為斬此氐奴?!蹦诉Ъ字边M,丁零之眾跟隨,大敗秦兵,陣斬毛當。由于毛當和石越并為秦之驍將,苻堅使其助二子守河北,繼而相繼戰(zhàn)死,人情騷動,所在盜賊群起 后毛當被追謚為武侯。
梁成
前秦猛將,其父為前秦開國功勛梁平老。苻生為帝時,梁平老擔任御史中丞,與苻堅交好。由于苻生殘暴不仁,酗酒怠政,梁平老率先建議苻堅取而代之。苻堅繼位之后,以梁平老為尚書右仆射,后委任為持使節(jié)、都督北蕃諸軍事、鎮(zhèn)北大將軍,封朔方侯。梁平老鎮(zhèn)守北地十余年,匈奴、鮮卑等族既憚且愛。公元372年,梁平老積勞成疾,病卒。苻堅追謚為“桓侯”。
梁成身為將門虎子,通曉兵法,深得苻堅之信任。公元370年,王猛遣梁成、鄧羌攻打榮陽,擊退燕樂安王慕容臧。滅燕之后,苻堅以功封中壘將軍梁成為兗州刺史。會攻襄陽之戰(zhàn)后,梁成被委任為荊州刺史,配兵一萬,鎮(zhèn)襄陽,以防東晉。
淝水之戰(zhàn)中,苻堅任命衛(wèi)將軍梁成作為先鋒,率五萬眾屯于洛澗,柵淮以遏晉軍。謝石、謝玄等距離洛澗二十五里處駐軍,忌憚梁成的驍勇,不敢靠近。晉將胡彬糧盡,遣使告謝石等道:“今賊盛,糧盡,恐不復(fù)見大軍!”秦軍捕獲信使,送于陽平公符融。符融大喜,飛報苻堅道:“賊少易擒,但恐逃去,宜速赴之!”苻堅便留大軍緩行,自率八千輕騎趕至前線,并派遣東晉降將朱序去說降謝玄等人。朱序來到晉軍中,對謝石、謝玄道:“若秦百萬之眾盡至,誠難與為敵。今乘諸軍未集,宜速擊之;若敗其前鋒,則彼已奪氣,可遂破也?!敝x石聽聞苻堅在壽陽,甚是恐懼,欲堅守不戰(zhàn)。謝琰勸謝石聽從朱序之言,于是,謝玄派大將劉牢之率五千北府軍精銳偷襲洛澗。劉牢之軍未至洛澗十里內(nèi),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梁成已然沿岸列陣以待。劉牢之見偷襲不成,決意一鼓作氣直渡洛澗,及兩軍相交,北府軍大破秦軍,陣斬梁成和弋陽太守王詠;劉牢之又分兵斷其后路,秦軍步騎皆崩潰,爭渡淮水逃離,死者達一萬五千余人。洛澗之戰(zhàn)后,秦、晉兩軍局勢逆轉(zhuǎn),劉牢之為謝玄的淝水之勝打下堅實基礎(chǔ)。
楊定
楊定是楊宋奴之孫,楊佛奴之子。公元337年,仇池氐王楊毅被族兄楊初襲殺,楊初自立為仇池公。公元355年,楊毅幼弟楊宋奴刺殺楊初;楊初之子楊國復(fù)殺楊宋奴,并繼為仇池公。楊宋奴之子楊佛奴、楊佛狗投往前秦苻堅處,苻堅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楊佛奴之子楊定,并拜為尚書領(lǐng)軍。
關(guān)于楊安和楊定的關(guān)系,我一度困惑過,并為此查閱了李祖桓先生所編寫的《仇池國志》,里面提到《晉略》的一條評述:“史載楊安,一以為還國,一以為留秦......安與佛奴父祖相仇殺,先后奔秦,安為大將而佛奴晏然與之同朝?!边@點正是我所不解的。楊安和楊定之間有血海深仇,但前者為前秦大將,后者為苻堅女婿,雙方如何相處?很遺憾,沒有人能給出答案,我們只能在這里做無用的感嘆。
楊定被認為是前秦最后的將星,他的首次出場就在苻堅的危難之際。公元385年,慕容沖與前秦左將軍茍池、右將軍俱石子戰(zhàn)于驪山,大敗之。困守長安的苻堅欲派遣部將前去迎戰(zhàn),這才發(fā)現(xiàn)昔日將星云集的帳下竟無人可用。這時候,他的女婿楊定挺身而出,率軍去抵御慕容沖?;蛟S是慕容沖輕視這位名氣不大的前秦皇親,楊定的初戰(zhàn)大獲全勝,俘虜鮮卑萬余人。苻堅見此大喜,將這些鮮卑人悉數(shù)坑殺,以泄心頭之恨。
盡管楊定接連獲得幾場勝利,但他無法改變前秦的頹勢。慕容沖依舊包圍住長安城,并縱兵暴掠,以致關(guān)中士民流散,道路斷絕,千里無煙。這種局面延續(xù)至五月,楊定在一次戰(zhàn)斗中意外遭擒,讓苻堅徹底喪失抵抗的信心。于是,苻堅相信讖語“帝出五將久長得”,率領(lǐng)數(shù)百騎從長安逃往五將山,后殞命于姚萇之手。
楊定遭擒之后,西燕尚書令高蓋欣賞他的才華,將他收為義子。沒過多久,慕容沖派高蓋率五萬眾討伐后秦,結(jié)果高蓋大敗,降于后秦。隨軍出征的楊定趁機逃跑,去隴右收集舊部。他很快在歷城站穩(wěn)腳跟,并自稱龍驤將軍、仇池公;后又取天水、略陽之地,自稱秦州刺史、隴西王。及苻丕繼位后,楊定向其稱臣,并邀苻丕共擊后秦為苻堅報仇。公元394年,前秦末主苻崇為梁王乞伏乾歸所逐,遂投奔楊定。楊定率眾兩萬和苻崇討伐乞伏乾歸,而乞伏乾歸派軻彈、詰歸率眾三萬抵抗,雙方戰(zhàn)于平州,楊定小勝。軻彈、詰歸畏懼引退,其司馬翟瑥激勵主帥,軻彈便盡眾而出,終大敗楊定。這位重振仇池的一代名將和前秦末代君主苻崇一起死于亂軍之中,由于他沒有子嗣,是以堂弟楊盛稱仇池公,追謚楊定為武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