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騎鶴云游十余年了,朋友們開會一表思念。我忽然想起一棵樹的森林,就說了出來——
云之南,
藍(lán)天白日,
陽光溶溶。
整年整月整日如仲夏如午后時間,人在似夢非夢里。鏜鑼隱約,在有聲比無聲更寂靜的寂靜里。這算什么,這才叫溶溶。
隱約的鏜鑼地方,節(jié)日的歌唱起來了,假日的舞踢踏起來了。云之南,永遠(yuǎn)數(shù)不清的“嘉年華”狂歡,永久的仲夏和午后時間,永生的溶溶。哪來那么多“永”,原來溶溶有天籟的意思。
迎面是一棵樹,也是一片樹林。樹有名叫榕,林是榕樹林了。這樹雄壯,往水陸碼頭、城鎮(zhèn)路口一站,立刻是標(biāo)兵。但在云之南,站出一片樹林來別有講究。好比一個人形,一頭霧水,一團暖氣,一邊溶化,一邊太極拳,輕輕抱圓,緩緩畫圈,漸漸垂直下來一根氣根,下到地面,扎到土里。到了地下又怎樣呢?據(jù)說張牙舞爪也不知根底。只見地面的氣根成樹,標(biāo)兵一樣站著。又伸枝展條、打橫、往前,又垂直氣根,一來二去樹林像模像樣起來了,其實還是一棵樹。
樹下藤蘿灌木,凡來不及長高的,搶不到陽光的,全都枯萎。這里枯萎也叫溶化。這里沒有幽深,也沒有喧嘩,連浮躁也沒有。只有隱約的鏜鑼,溶溶著歌舞、歡樂、健康、和諧和美。
世界上難得這樣的土地?那么我們種植在文學(xué)的園地里 吧。
文學(xué),常常拿森林和樹木說事兒:見樹木不見森林,見森林不見樹木,都是不可等閑的缺憾。我把一棵樹的森林說給曾祺聽,讓他聽聽那里隱約著溶溶之聲。
汪曾祺跨鶴時,曾用一個字形容作家的小說,傳為美談。我也學(xué)樣用一個字形容他的文學(xué)園地:“溶”,或者是“榕”,也可以“容”。就是他騙腿兒上鶴未上之時,解說他的現(xiàn)實主義包含的內(nèi)容,那“容”簡直無所不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