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籬邊野菊正堪娛，戲把山楂串念珠 | 美文朗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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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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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果朗讀

關于雪的詩詞很多，特地寫小雪的不多，縱有也拘謹，是此時雪未至盛大的緣故。

“十月中，雨下而為寒氣所薄，故凝而為雪。小者未盛之辭?！毙⊙┦嵌墓?jié)氣中的第二十個節(jié)氣，冬天的第二個節(jié)氣。

《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上說小雪三候是：“一候虹藏不見，二候天氣上升地氣下降，三候閉塞而成冬。”

從《月令七十二候集解》對小雪節(jié)氣五迷三道的陳述中，可以解讀出一條關鍵，就是古人也認為小雪時節(jié)才算真正入了冬。

沒有雪的冬天是枯瘦平庸、無甚風情的。有了雪的冬，才有鮮衣怒馬指點江山的風流。只要一場雪，天地立刻變得如水墨般淡遠。哪怕是快雪時晴，只要稍近于范寬的《雪景寒林圖》的意境，亦可稱快慰。

[宋]范寬《雪景寒林圖》，天津博物館藏

那年去五臺山朝佛，去時尚覺晴暖，轉(zhuǎn)天就落了雪，從文殊殿出來，山門外紛揚的雪，幕天席地，落得快意瀟灑。陡然覺得天地清絕，塵慮盡消。踩著雪，走在山道上，在這落葉漫天的夕光里，一錯步就走回到古畫中，親見了雪景寒林，寒鴉振翅，遠山清杳?？v然冷得瑟瑟發(fā)抖，咬牙切齒，還是滿心歡喜，由衷贊嘆，這才是我心中的文殊圣境清涼山。

落雪如針，編織流光，繡出錦繡江山，也繡出夢幻泡影。

小雪清佳，在于快雪時晴，冷香入懷，在于薄雪微寒，火鍋沸騰。在紫禁城三希堂內(nèi)，插梅焚香，品賞法帖名畫是帝王的風雅，而毳衣?lián)頎t吃羊肉，是平民的快樂。因循禮制，皇家要到冬至才大張旗鼓地吃火鍋，不如百姓自在。

我研究過明清的宮廷吃食，不羨慕地說，皇家小吃過于喜甜，年節(jié)宴請吃的是氛圍，規(guī)矩大于美味，中看不中吃，所以你看啊，民間傳說里的皇帝微服私訪，總是會被街頭巷尾的吃食驚艷到。

中國人每個節(jié)氣都愛吃，一年四季的饞，周而復始地吃，所以林語堂先生覺得吃才是中國人的宗教。立春要嘗鮮，立夏要嘗新，立秋后要貼秋膘，立冬后更要補嘴空。天地悄然，不尋點好吃的何以打發(fā)漫漫冬日？

號稱大補且至鮮的羊肉再度閃亮登場，成為冬季美食的扛把子。羊肉被人抵觸詬病的膻味因人而異，吃不慣的人怎么強求不來，比如我爸，聞味就躲。好這一口的人，比如我，涮羊肉、烤羊肉、羊蝎子、白水羊肉、爆肚、羊雜可以輪番上陣，百吃不厭。

羊肉湯

大體而言，南方的餐桌上是各種羊肉煲占據(jù)主導，南方人吃羊肉酷愛紅燒，花樣甚多。我是典型的北方口味，愛吃北方的羊，鐘情本味。

小宴清安，霜雪雖薄，不減情濃。小雪的節(jié)氣物候無可深說，農(nóng)諺亦是瑞雪兆豐年之類的套話，吃食倒還可圈可點。

舌尖的味道綿長豐富，可以找到南北互通的記憶。俗語有“小雪腌菜，大雪腌肉”之說。生活中腌菜、腌肉的時間自然不會按節(jié)氣指示到分毫不差。氣溫也不一定是大雪比小雪冷，人們會根據(jù)經(jīng)驗和習慣來調(diào)節(jié)。不過立冬之后腌菜和臘肉是各地通行的習俗，雞鴨魚肉鵝，或腌或熏，屋頭檐下，高高掛起，打點出生活的樸實熱切。

（本文節(jié)選自《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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