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世上真有“音樂之河”,那非多瑙河莫屬。
如果世上真有“詩歌之江”,它的名字叫長江。
剛從“音樂之河”——多瑙河回來,又投入“詩歌之江”——長江的懷抱。
——開始了我的太倉之行。
雖然,從多瑙河回到上海已經半月,但多瑙河的音樂讓我揮之不去。
雖然,剛投入長江岸邊的太倉半日,但長江的詩意已撲面而來。
多瑙河真是為音樂而生,全長2850千米,她竟然流過了那么多音樂的國度,德國、奧地利、斯洛伐克、匈牙利……。
她的靈魂始終與音樂糾纏在一起。
揚子江,夢中注定和詩歌有著不解之緣,她流淌6300多公里的江水,全部在世上獨一無二的詩歌國度——中國境內——流過。天生帶著詩歌的基因,滿江都流淌著美麗的詩句。
多瑙河養(yǎng)育了眾多的音樂巨匠:巴赫、貝多芬、舒伯特、舒曼、海頓、莫扎特、約翰·斯特勞斯父子、李斯特……
長江同樣為中國貢獻了眾多的詩人如屈原、李白、杜甫、蔡文姬、孟浩然、崔顥、張若虛、鮑照、李世棻(清代)……他們或出生在長江沿岸,或與長江有著難分難解的緣分。
多瑙河的許多河段,富庶、寧靜、宜居,我們往往可以看到這樣的畫面:碧綠的麥田與地平線接壤,與麥田緊挨著的是整塊整叢的蔥翠樹林,樹林中又突然鑲嵌著碧綠的草原,宛如是從天空鋪下來的一條地綠地毯。
草原的一邊是蒼翠欲滴的葡萄園,連綿不斷。
色彩鮮明的木屋, 尖頂?shù)慕烫?,廢敗的城堡欲隱欲現(xiàn),宛如一幅色彩斑斕的油畫。
天上云彩飄舞,麗日忽隱忽現(xiàn),河里云影飄浮,那種安詳,寧靜和柔美, 讓你感覺這就是田園牧歌!
多瑙河兩岸的色彩和動靜,都好像化成了神秘的音符,充滿在交響的空間里。
多瑙河是流經歐洲多個國家的國際河流。
這條河流對生活在多瑙河畔的音樂家們來講,如同母親一樣的親切、熟悉,片刻也不能離開。
多瑙河流過多個語系,往往語言不通,但音符是他們都能讀懂的“文字”,用音樂來表達情感,演繹思想是最好的形式,
多瑙河兩岸的森林、溪流、高山、幽谷、村落、城鎮(zhèn)、教堂、古堡是一個個靈動的音符,
多瑙河水光瀲滟,碧浪清波閃爍動蕩,是樂曲起伏跌宕,悠揚綿長的旋律。
多瑙河,蘊藏著音樂家們取之不竭的創(chuàng)作源泉。
長江,從世界最高處的唐古拉山脈各拉丹冬雪山,奔騰而出,一瀉千里,直奔東海。
長江,源遠流長,汪洋恣肆,洶涌澎湃,一往無前,壯闊又美麗。
長江,時而激浪滔天,時而柔情似水,她裝得下柔波狂浪,百舸千帆;她也也見證過風雨雷電,血火硝煙。
長江,像一條翠色的緞帶,在廣袤中華大地上飄舞;又像一條翡翠玉帶,雍容華貴,緊盤在中國的華麗錦袍之上。
中華文明,源遠流長,博大精深,文字統(tǒng)一,語言相通。
長江為中華第一長河,中國人感情豐富,喜歡寄情于景,不管是仕途不順,還是人生美好,都喜歡用有音律的語言——詩歌,描摹山水之美,寄情于山水之間。
長江的氣勢磅礴、奔流不息、浩瀚的景象,恰好為中國古代文人墨客、英雄豪杰抒發(fā)臆胸,才情賁發(fā)提供了酵素,詩人們的詩情由此也就被引發(fā)。
多瑙河的美麗圣潔,引發(fā)眾多的音樂家的創(chuàng)作熱誠,或直接用音樂演繹多瑙河的美麗;或在波光粼粼多瑙河中找到了靈感,在作品中加入了多瑙河元素。
其中以奧地利作曲家小約翰·施特勞斯最負盛名的《藍色多瑙河》最為有名,它風靡全球,被譽為“奧地利第二國歌”。每年的維也納新年音樂會也將該曲被作為保留曲目。
《藍色的多瑙河》圓舞曲在演出規(guī)模上也創(chuàng)造了一項世界紀錄:
1872年,約翰·施特勞斯應邀到美國波士頓主持《藍色的多瑙河》圓舞曲在世界和平大會上演出。參加這次演出的合唱人數(shù)竟多達兩萬人,伴奏樂器多達一千零八十七件,足見其規(guī)模和人們的喜愛程度。
《維也納森林的故事》是小約翰·施特勞斯繼圓舞曲“藍色的多瑙河”之后的又一部杰作。
完成于1868年。也是小約翰·施特勞斯獻給故鄉(xiāng)維也納的贊歌。展示多瑙河畔維也納森林的美麗醉人的景色。
《春之聲圓舞曲》是小約翰·施特勞斯的有一部不朽名作。華麗敏捷的旋律如春天的氣息撲面而來,洋溢著青春活力。其它幾個圓舞曲娓娓動聽、充滿生機。全曲具有相當高的藝術性,雅俗共賞、經久不衰。曲中生動地描繪了大地回春、冰雪消融、一派生機的景象,宛如一幅色彩濃重的油畫,永遠保留住了大自然的春色。此首圓舞曲的創(chuàng)作同樣來自多瑙河大地回春的啟發(fā),聽著樂曲 多瑙河畔春天的氣息撲面而來。
貝多芬的《田園交響曲》
樂曲不僅對自然充滿神往,希望親身體驗自然之奇妙,并且體現(xiàn)出人和自然的重新融合。
此曲是貝多芬雙耳失聰創(chuàng)作的,按照他自己的說法,它是“重情不重景”,作為長期在多瑙河畔生活的貝多芬描繪的田園風光,一定有多瑙河畔美麗恬靜田園的影子。
《多瑙河之波》是和《藍色多瑙河》齊名的音樂作品。它是由19世紀末羅馬尼亞的作曲家揚·伊萬諾維奇所創(chuàng)作。
《多瑙河之波》曾在1889年巴黎的世界博覽會上獲得過作曲獎。自此以后,他的一些鋼琴小品和聲樂曲經常出現(xiàn)在歐洲音樂會會上。它的知名度和流傳程度絕不遜色于小約翰·施特勞斯的《藍色多瑙河》?!抖噼Ш又ā吩且皇状底鄻?。
這首曲子在俄國流傳極廣,曾有不少詩人為之填詞,最著名的有葉·多爾瑪托夫斯基和阿·馬希斯托夫,他們都把《多瑙河之波》“俄國化”了,在前蘇聯(lián)廣為流傳,甚至人們就把它當作是蘇聯(lián)歌曲,
我國編寫的《外國名歌200首》,就把它列為蘇聯(lián)歌曲。
《多瑙河之波》是羅馬尼亞的一首舉世聞名的經典歌曲,但屢遭“移花接木”的厄運,除了前蘇聯(lián)以外,日本有人在 1902 年為它填詞,堂而皇之的作為了日本民謠,叫做《朦朧月中春之夜》。日本電影《啊,野麥嶺》中就有這音樂。
憤憤不平的羅馬尼亞人,終于拍了一部同名電影《多瑙河之波》,將此曲作為主題音樂,為自己正名。
羅馬尼亞還有一首關于多瑙河的經典歌曲,它叫《美麗的多瑙河》。
多瑙河用乳汁哺育出眾多的音樂家,才華橫溢的音樂家又用音樂反哺多瑙河,讓多瑙河成為一條真正的“音樂之河”。
多瑙河以音樂著名,揚子江有詩歌,而且比起多瑙河的音樂毫不遜色!
首先,長江養(yǎng)育出中國文學史上第一位留下姓名的偉大的愛國詩人——屈原。
他的出現(xiàn),標志著中國詩歌進入了一個由集體歌唱到個人獨唱的新時代。
屈原是喝長江水長大的,他誕生于巫峽與西陵峽之交的湖北秭歸(春秋戰(zhàn)國時期為歸鄉(xiāng))。
屈原從小受到長江三峽文化的熏陶,他的詩歌“”氣魄的宏偉、端直而又娓婉,他的文辭的雄渾、奇特而又清麗,恐怕是受了些山水的影響?!保ü粽Z)
屈原無疑對長江是有感情的,他的《涉江》一詩,就記錄了他對長江的感情和悲愴的心境。詩中有這樣的詩句“哀南夷之莫吾知兮,旦余濟乎江湘。乘鄂渚而反顧兮,欸秋冬之緒風。'
譯文:痛心啊!南方并沒有人了解我,天一亮我就渡過了湘水長江。登上鄂渚我回頭眺望啊,唉,絲絲寒風凄苦悲涼。
他南渡長江,高昂著頭,義無反顧地遠行,我們仿佛看到了他獨立遺世,踽踽獨行的身影。
屈原南渡長江,一步三嘆,高昂著頭,義無反顧地遠行。
詩仙李白的一生與長江相伴,難分難舍,李 白 二 十 五 歲 出 川, 沿 江 東 下 , 南 游 洞 庭, 東 游 金 陵、 揚 州 , 后 歸 江 夏 , 定 居 安陸 。天 寶 初 又 南游 會 稽 , 與 道 士 吳 筠 隱 于 郯 中 。 長 安 辭 歸, 李 白 游 吳 越 、 隱 廬 山 。李 璘 事 件 后 流放 夜 郎 , 至 三 峽 遇 赦 還 歸 。 這 些 行 蹤 皆 離 不開長 江 。
留下的詩句,便是最好的明證。
”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h3>“”朝辭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
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詩圣杜甫也與長江相依相伴,不離不棄,留下了眾多的詩行。
杜 甫 早 年 漫 越 吳越 , 曾 渡 江 至 江 寧 ,一 覽 長 江 的 浩 瀚。 晚 年 流 寓 西 南 , 沿 江 出 蜀 , 漂 泊 荊 湘 , 久 與 長江 為 伴 。長 江 進 人這 位偉 大 詩 人 的 審 美 視野 雄 奇 的 江 山 與 詩 人 心 靈 交 融, 必 然 進發(fā) 出 美 的 浪 花 ,
讓我們重溫杜甫筆下的長江吧:
“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h3>“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h3>“江間波浪兼天涌,塞上風云接地陰”。
長江波濤連天之狀,奔涌而來!
偉大的長 江 與兩 位偉 大 詩 人有如此的交集
他們的 審 美 視野與 雄 奇 的 江 山 與 詩 人 心 靈 完全交 融, 必 然 進發(fā) 出 美 的 浪 花 和美麗的詩句。
自古及今,中國騷客詩人摹寫長江的詩句汗牛充棟,數(shù)不勝數(shù),但最懂長江的詩人要數(shù)張若虛。
《春江花月夜》是張若虛的代表作,也是他“孤篇竟為大家”之作。他寫的“春江”正是長江!
張若虛的這首《春江花月夜》被聞一多先生譽為詩中的詩,頂峰上的頂峰。
“孤篇橫絕,壓倒全唐”。有人說張若虛是為長江夜色為生的人,創(chuàng)造唐代文學的奇跡!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h3>讓我們讀到了詩中蘊含的人生哲理猶如一股股迎面撲來的濃郁的情感,千百年來,讓無數(shù)的文人騷客為之傾倒。
長江是中華民族的母親河,同時還是中國最長的河流,幾千年來,不知有多少人以長江為生,也留下了數(shù)不清關于長江的詩詞。
長江之水哺育了中華無數(shù)詩人,詩人反哺并謳歌長江,讓中華文明更加精彩燦爛!
多瑙河與揚子江,一個在西,一個在東;一個擅長音樂, 一個善吟詩歌,各有千秋,互有特色。
多瑙河與揚子江相隔萬里,不可能相交,但音樂與詩歌,始終相輔相成,相互交融。
其實,多瑙河畔也有詩歌,揚子江邊不缺音樂?!耙魳分印迸c“詩歌之江”的說法只是極而言之的形象說法,更何況詩、歌本來就不分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