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皮,割還是不割,這是個問題。
至少在美國,這是個問題,很多男性為了爭取不割包皮的權利,搞出了一個吧,在里邊吶喊男權復興。
這個貼吧里有很多男權復興的思想家。他們認為,在當今的美國,某種程度上,男子因為其性別身份受到了非公平待遇,卻有苦說不出。
這只是一群無聊屌絲boy的吶喊嗎?當你深入了解其中的說法時,會大開眼界。
△ 已有20萬小伙成功加入
不僅是外國人,還是美國男人自己,都會想到美國是個硬漢國度,very tough。
美國的社會文化中,有嚴重的性別刻板印象,認為男人必須強壯,攻擊性,陽剛,模板就是施瓦辛格,史泰龍,尚格·云頓。在大學和高中,橄欖球、籃球、棒球運動是最性感的代表。
這種性別刻板印象,有好有壞,當然這讓美國成了一個極其陽剛、有生命力的國家,但也讓美國男人們承受了很重的性別枷鎖,那些不那么強的男人怎么辦?在美國,他們成為了失語的一群人。
簡而言之就是,你必須成為一個硬漢,如果不是硬漢,整個社會都會歧視你為pussy——囊逼。
所以男權吧第一爭取的權利就是,我沒有那么硬的權利。最熱的話題就是,男人該不該比大小,對男人雞雞大小的評判是不是侮辱性的。
△ 號召大家不要再污名化男權
他們認為,男性被物化和壓抑的太嚴重了。而對于男人的物化,是從比弟弟大小開始的。
在崇尚硬漢的傳統(tǒng)美國社會文化中,性能力強弱是證明一個男人重要特征。
你有“Big Cock”,就意味著你強,你是真男人。而被人說成是“Little Dick”,則會一輩子抬不起頭。去年美國有個流行詞叫“Big Dick Energy”,形容那些天生大鳥的男人具有的非凡自信,可見美國人對于大鳥的追捧。
不僅壯漢們歧視鳥小男人,互聯(lián)網(wǎng)上也有不少女人喜歡用雞雞小這件事,對男人來進行公開處刑。
一位論壇大姐講到:講真,如果你只有一個5英寸(12.7cm)的家伙,那就把它切掉了吧,這玩意兒只適合用來做咖啡攪拌棒。我需要的是真男人。
△ 帖子得到了1000個點贊
不公平的地方在于,女人們可以公開嘲笑男人弟弟小,男人們卻不能還擊,否則輕則被人當成小氣男子,淪為笑柄,重則被告性騷擾,一生留下污點。
高中小伙 LADYBUGS 就在吧里發(fā)帖:
我們班上的女生經(jīng)常嘲笑男生的長相和身材,老師們連管都不管。后來,班上有個男生打電話給女生說:你還取笑我的弟弟小,你不看看自己屁股和胸有多小。結果,他被留堂、被學校叫家長。
對于這種男女間不平等待遇,不少男權吧老哥早就習以為常。
有位就留言說,大多數(shù)學校都這樣,尤其是公立學校的老師們,偏愛女孩,歧視男孩,這簡直再正常不過,他們可沒有覺得自己很虛偽。
△ 推特上流行的一個段子,也在反擊男人遭受的雙標待遇
哪里有嘲笑,哪里就有反擊。有的人不服輸,拼命想證明小小鳥的好。
為了證明鳥小的優(yōu)越性,這位老哥引經(jīng)據(jù)典,力圖從古代文明中尋找理論支持。
他指出,在古典文化中雞雞小乃是文明人的象征,這就是為什么古代雕像的雞雞都那么小。只有野蠻人,才會是大鳥。所以,只有沒文化的人才會嘲笑其他人雞雞小。
然而很顯然的是,在這種問題上越是認真,就輸?shù)脑綉K,只會被更多人嘲笑。
在美國這么極端講究政治正確的國度,女人們可以自由爭取權利,小雞雞男士卻沒有平權的空間。男人的處境,怎一個慘字了得。
雞雞是第一話題,關于雞雞的包皮是第二大話題。爭論的重點是:我們到底有沒有不割包皮的權利,割包皮是不是物化男性。
在美國,割包皮是個常見的事,超過一半的男孩剛生下來就被割了包皮。在猶太人中,割包皮更是個傳統(tǒng)。這件事本沒有什么太大的爭議,個人選擇嘛。
但,男權吧友們不能忍受的,是對不割包皮者的強制化和污名化。
2019年5月,美國女歌手雪兒在推特上發(fā)帖,號召女人制定法律,讓男的必須割包皮,完事后還得拿證件或者小弟弟來證明。
女人們會支持割包皮也不難理解。
從醫(yī)學角度說,割完包皮之后的確會更干凈衛(wèi)生,能減少疾病的發(fā)生。
帖子一出,不少女人在評論區(qū)鼓掌較好,支持雪兒的觀點。
但雪兒的帖子被搬到男權吧之后,吧里老哥立馬炸了鍋。
很多吧友認為,這是一種強權和壓迫。
△ “這TM是雪兒說的?而且還有2萬人同意?這就是平等?!”
男人們這么憤憤不平,主要覺得這件事不公平之處在于,女人們現(xiàn)在都在主張“My Body,My Choice(我的身體我做主)”,為什么到了男人身上,卻連選擇割包皮與否的權利都沒有呢?
有老哥搬出歷史知識進行反駁:
在現(xiàn)代社會,女人受割禮是違法的,男人割包皮卻成為某種時尚潮流,這難道不是一種不公平嗎?要知道,在古埃及割包皮是奴隸主用來標記奴隸的,象征著剝奪對方的勇氣,是一種赤裸裸的羞辱。
△ 女人們都說我的身體我做主,卻毫不猶豫的給自己孩子割了包皮
除了反對偏見,割包皮的危險性是他們拒絕割包皮的理由。
2017年,一個23歲小伙在割完包皮兩年后,自殺身亡。他當初覺得男人必須要割包皮,結果割完之后忍受不住身體的變化。臨死前,他留下遺言:想象一下,如果眼瞼被截掉了,眼球會怎么樣?
這不是唯一的慘案。今年3月,意大利有個5月大的嬰兒在割完包皮后,因嚴重失血而死。
這種潛藏的風險,讓很多本來就猶豫的男人們,推向拒絕割包皮那一方。
為了反對割包皮,有老哥在男權吧發(fā)帖,號召大家向白宮請愿,禁止18歲以下割包皮。
甚至有個小年輕,為了不割包皮跟家里人干了起來,最后拿刀捅傷了自己老爹。
針不扎到自己身上,不能體會別人的痛。
男權吧友們在割包皮這件事上如此上心,真的不是因為閑的無聊。
這其中的苦楚,只有他們自己能懂。
如果說比大小、割包皮只能算雞毛蒜皮,那家暴問題,則真的是男權吧友們關注的重點。
他們會關注這個問題,絕不是空穴來風。在美國,男人被女人揍的情況并不在少數(shù)。根據(jù)美國疾病預防中心的統(tǒng)計,女人遭遇家暴的數(shù)量為470萬,而男人被家暴數(shù)量有540萬,比女性還要高70萬。
然而可悲的是,男人天生被視為家庭中強勢的一方,是施暴者。有的學校甚至要求男孩子舉手宣誓,保證永遠不會傷害女孩子,而對于女生則很少有這樣的要求。
△ 男人不是怪物:我的孩子們被要求宣誓永不傷害女孩
他們認為這種偏見的危險性和不公平性在于:社會思潮先天性認定男性就是家庭暴力的唯一施暴者,而不會是受害者。
相關社會機構對于男人遭遇家暴的可能性,也采取了選擇性的忽視。
在全美,有2000多家庇護所,讓那些受家暴的人有安全的住所,然而只有1家接受男性,其他的全部拒絕男性的進入,有的機構甚至連男性工作人員都不能有。
更重要的是,男人自己的觀念扭轉不過來。
遇到家暴,他們很少對別人說,也很少尋求社會機構的幫助,因為他們覺得這是件羞恥的事。說出去不僅得不到任何幫助,反而會被恥笑為pussy——囊逼。
這種生活中的偏見還會向其他方面延伸,比如離婚之后,孩子的分配問題。
美國家庭生活中,女性對于孩子有著絕對的掌控權。如果離婚,絕大多數(shù)孩子會被分給女方,而男人們即使拼命爭取,往往只能成為提供撫養(yǎng)費的人。
所以說,當男人成為男權分子,可能并不是無聊男人的抬杠,也許是一個中年男人在電腦屏幕背后默默流淚。
美國網(wǎng)站“男權之聲(A Voice for Men)”的創(chuàng)始人Paul Elam就說過,他接觸到的很多男人,之所以會成為男權分子,都是因為在離婚分孩子這件事上,受到了不公正待遇。
看似強勢的男人們,在主張自身權利過程中,遭受到的阻力比女性卻大得多。
作為美國男權主義領軍人物,Elam組織過不少男權主義者的線下聚會,但是基本每次,都會遭受到女權主義者的阻撓。
每當兩者相遇時,女權主義者們會對他們進行各種辱罵:法西斯、人渣、敗類、種族主義者,怎么難聽怎么來。而男權主義者,通常只有冷臉挨罵的份。
在2013年加拿大公平協(xié)會的講座中,女權主義者為了阻止講座,各種拉橫幅、放大喇叭,甚至拉響了現(xiàn)場的火警警報。
為什么會遭遇女權主義者的瘋狂抵制呢?
正如一位男權支持者說的那樣:在女權主義者眼中,男權是無所不在,無惡不作是“魔鬼”,而與之相對,女權則象征著光明、康莊大道。
但女權主義者們很顯然搞錯了斗爭的方向。正如紀錄片《紅色藥丸》中說的那樣,父系社會是社會根據(jù)男女角色不同進行分工的產(chǎn)物,而不是男女權利相爭的結果。
換言之,女性權利受損害,并不是男人壓迫導致的。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其實都是傳統(tǒng)父系社會的受害者,兩者并沒有太多不同。
工作中死亡的93%是男人,自殺的人中80%是男人,62%的男人沒法接受高等教育,甚至就連犯罪判刑時,同樣罪行條件下男人坐牢時間都要多63%。
這些難道都不算社會對于男人的歧視么?
女人可以光明正大的說出,自己在現(xiàn)實生活中遭受的歧視,男人卻沒有任何選擇。
一切的原因,只因為他們是男人??墒莿e忘了,男人也是人。
男人只是看起來更堅強,在很多事情上,他們的脆弱,和女人并沒有什么不同。
男人的苦楚,又有誰能夠理解呢?
難道只有劉德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