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5年,新中國剛剛建立不久,一場浩大的知識分子下鄉(xiāng)運動在毛主席的號召下拉開序幕。
鄒雪生就是在號召下積極下鄉(xiāng)再學習的知青之一。只是與別人不同的是,鄒雪生在鄉(xiāng)下待了整整41年才在戰(zhàn)友的幫助下重回北京。
可是為什么鄒雪生會滯留在鄉(xiāng)下41年呢?他又是如何回到北京的呢?
1968年,鄒雪生在北京的家中接到了上級要求下鄉(xiāng)學習的指令。
接到指令的鄒雪生看著一旁年僅5歲的弟弟猶豫不決,要是他一走那么弟弟該怎么辦呢?年幼的弟弟能在北京獨自生活嗎?
鄒雪生不得不面對這個嚴峻的問題,組織的命令自己肯定不能拒絕,但是弟弟又無法獨自生活,萬般無奈下鄒雪生只好另辟蹊徑。
鄒雪生猶豫了很久終于決定帶著弟弟一起下鄉(xiāng)學習。
就這樣鄒雪生帶著年幼的弟弟來到了著名的北大荒,鄒雪生初到北大荒看著這片望不到盡頭的荒蕪土地,不由得為自己和弟弟的未來擔憂。
北大荒是位于我國最北方的廣袤大地,如今北大倉就是當年的北大荒。
北大荒是包括三江平原、黑龍江沿河平原、嫩江流域在內(nèi)的廣大荒蕪地區(qū)。這里夏季蚊蟲很多,幾乎遍地都是,到了冬季還有超過零下40攝氏度的極地溫度,在這樣的溫度下就連土地也被凍住。
可就是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這群17、18歲沒有干過苦活累活的孩子們以極大的毅力開墾出了這片偉大的中國糧倉。
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情,鄒雪生帶著弟弟第一次來到宿舍,他們看著不大的多人宿舍,收拾好行李。剛剛出門就意外撞見了自己的連長和指導員。
弟弟被發(fā)現(xiàn),鄒雪生還沒有反應過來弟弟就被拉走了。
幸運的是鄒雪生后來被告知,弟弟已經(jīng)送到了江西爸爸的身邊。得知弟弟安穩(wěn)的鄒雪生嘆了一口氣,他十分懷念自己從前的家庭。
鄒雪生的父親原本是一名軍人,在戰(zhàn)爭結束后一家四口一起居住在北京,生活幸??鞓贰?/p>
只是一場動亂卻悄然降臨,打破了鄒雪生平靜的生活,某一天鄒雪生的父親被扣上了莫須有的罪名發(fā)配回老家江西。鄒雪生和弟弟只能跟母親在北京勉強度日。
可誰知鄒雪生的母親卻因為無法忍受無邊的羞辱選擇了自縊。一時間接連失去父母的鄒雪生只能與弟弟抱團取暖。
也正是因為家庭出現(xiàn)了如此變故,鄒雪生才不得不帶著弟弟一起下鄉(xiāng)。
送走了弟弟后,鄒雪生很快開始了自己的勞動任務。鄒雪生與大多數(shù)知青一樣,成為了開墾北大荒的主力。
但是前文已經(jīng)說過,北大荒的環(huán)境十分惡劣。這里幾乎全年都是極度嚴寒的天氣,北大荒的土地會被凍成冰塊,最冷的時候甚至會凍到地下兩米深。
這也是為什么這么多年來從沒有人來開墾這片肥沃的土地。
現(xiàn)實的情況給了知青隊伍迎頭一擊,但是誰也沒有因此放棄。土地凍成了冰塊,用鋤頭挖不動了就用鑿子,鑿子不行就想辦法,但是停下是絕對不可能的。
有一天鄒雪生與戰(zhàn)友們結束勞動后,冒著零下40攝氏度的風雪趕路。在路上鄒雪生與戰(zhàn)友被凍到瑟瑟發(fā)抖,平日里喜歡說話的戰(zhàn)友也不敢張口。
回到宿舍后再也堅持不住的鄒雪生終于在戰(zhàn)友們的眼前直直地躺在床上。
發(fā)現(xiàn)不對的戰(zhàn)友們很快圍了上來,他們想給鄒雪生脫下鞋子暖腳,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脫不下來。就在緊要關頭,有人提來了一壺熱水給鞋子解凍才成功脫下。
戰(zhàn)友們見此趕緊捂住鄒雪生的身體給其取暖,還有人不停呼喊他的名字,不讓鄒雪生睡著。
在經(jīng)過長時間的努力后,鄒雪生臉上終于有了幾抹紅絲。
在被戰(zhàn)友們救回后,鄒雪生非常感動地說:“如果不是你們,我就被凍死了。”
這次的事大大拉近了鄒雪生跟戰(zhàn)友的感情,但其實鄒雪生與戰(zhàn)友們的感情本來就很深。
鄒雪生一直被戰(zhàn)友們稱呼為“好班長”。是的鄒雪生是班長,在弟弟走后,鄒雪生在勞動上十分認真被任命為班長。成為班長后又因為做人認真、誠懇、關心戰(zhàn)友深受大家愛戴。
后來有一次,戰(zhàn)友葉明與同為知青的一名女孩,因為長久的相處互生情愫,可是在半年后女孩回到北京,葉明與女孩斷了聯(lián)系,還是鄒雪生想辦法成全了葉明。
在送走了葉明后,鄒雪生依然是每天參與勞作。他每天和戰(zhàn)友們上到田間。
“一!二!……”
所有人都齊心協(xié)力喊著號子,推著巨大的鋤頭在凍土里鏖戰(zhàn)。
正當鄒雪生用盡全身力氣推鋤頭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一陣騷亂聲。
“有人逃跑!快抓住他!”
鄒雪生和戰(zhàn)友們回頭看去,只見在不遠處的隊伍里,有一個身材瘦小的小伙跑向遠處。
小伙身后跟著一個人一邊追一邊喊,那個人是小伙的班長,鄒雪生見過他們。
當天下工后,鄒雪生找到了那個人:“找到了嗎?”
“沒,北大荒這么大能去哪兒找?!?/span>
“那你就要負責任了?!?/span>
“嘿嘿,負就負嘛。”
鄒雪生看著他憨厚的笑著,也跟著笑了起來,鄒雪生明白他們兩個都一樣。
時間轉(zhuǎn)瞬即逝,北大荒的開墾已經(jīng)告一段落,身邊的戰(zhàn)友也一個接著一個離開,只剩下鄒雪生獨自坐在北大荒,看著這片自己親手開墾的土地。
鄒雪生也很想回家,可是他跟別人不一樣,鄒雪生的戶口已經(jīng)遷到了這里。
鄒雪生的父親和弟弟都在江西,母親也已經(jīng)去世,在北京又沒有親人,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去。
鄒雪生在北京什么也沒有,在這里在北大荒,鄒雪生至少還有一片看不到盡頭的土地。
不知不覺間鄒雪生已經(jīng)對這里有了感情。終于在1979年,得益于當?shù)匕傩盏拇楹希u雪生與當?shù)氐囊幻利惞媚锝Y婚了。
鄒雪生徹底下定了決心要留在這里,幾年后妻子給鄒雪生生下一個女兒,成為父親的鄒雪生開心極了。
可是老天似乎是在跟鄒雪生開玩笑一般,在有了女兒后不久,鄒雪生在事業(yè)上經(jīng)歷了失敗,多年的積蓄瞬間煙消云散。
得知事情的妻子沒有選擇與鄒雪生共患難,反而是丟下女兒跟鄒雪生離了婚。
現(xiàn)在鄒雪生什么都沒了,變成了一個沒錢的單身漢。不,還有女兒和一間屋子。
鄒雪生抱起年幼的女兒,就像當初他帶著年幼的弟弟來到北大荒。那時的鄒雪生也是什么都沒有,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幾十年一切都回到了原點。
沒錢的鄒雪生只能帶著女兒搬到一間小屋子,幸運的是父女倆沒有太多的身外物,住起來倒也算寬敞。
很快女兒長大了,作為知識分子的鄒雪生深知讀書的重要,即便家里再窮也還是勒緊褲腰帶送女兒去上學。
可是在女兒上到初中后,鄒雪生還是因為家庭太過貧困無法支持女兒的學業(yè),導致女兒早早便輟學外出打工。在女兒走后,鄒雪生也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獨自一人的鄒雪生開始想念自己的父親和弟弟,想要知道他們生活的怎么樣了,想要再見一面親人。
然而北大荒的風雪太大了,這個身材瘦小,皮膚黝黑的老人知道自己走不出去了,鄒雪生只能在心里默默想念那一張張年輕的臉龐。
日子本該就這樣過下去,直到有一天在家中休息的鄒雪生接到了一通陌生的電話。
“喂,你好……”
“好班長?是你嗎好班長!”
鄒雪生話還沒說完,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是戰(zhàn)友!只有戰(zhàn)友才會叫自己好班長,鄒雪生反應過來,心情有些激動,鄒雪生不知道打來電話的是自己的哪位戰(zhàn)友。
似乎是猜到了鄒雪生心中所想,電話里很快傳出聲音:“我是葉明啊,葉明,葉明?!?/span>似乎是害怕鄒雪生沒聽清楚,電話里一直重復了三遍。
“葉明!你還好嗎?”知道來電者的身份后,鄒雪生呼吸不自覺的加快。
鄒雪生與葉明自從分別后就再也沒通過話,這一次的通話兩人聊了很久,直到葉明表示要來找鄒雪生兩人才掛斷電話。
一個月后,葉明如約來到鄒雪生家里,推開屋門葉明再次見到了自己闊別數(shù)十年的好班長。
“好班長,你怎么老了?黑了?”
葉明很難相信這個老人就是鄒雪生,數(shù)十年的風雪在鄒雪生的身上留下了太深的痕跡。
左鄒雪生,右葉明
兩人在一起聊了很久,最后在分別時葉明問鄒雪生為什么不回去,鄒雪生講出了自己的難處。
葉明得知緣由后,二話不說就趕回了北京,為了解決鄒雪生的戶口問題,葉明在北京來來回回找了許多地方,終于在2009年遷回了鄒雪生的戶口。
在春節(jié)過后,時隔41年鄒雪生終于回到了北京。葉明還幫助鄒雪生女兒的戶口也遷到了北京,甚至連退休手續(xù)也都辦妥。這位苦難了半生的老人終于迎來了新的人生。
左二鄒雪生
鄒雪生回家了,誰都沒有想到,幫助鄒雪生回家的是已經(jīng)闊別了數(shù)十年的戰(zhàn)友。但或許也正是他們這樣地久天長的戰(zhàn)友情誼,才會讓這個故事流傳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