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稚柳(1910—1997),原名稚,字稚柳,后以字行,晚號壯暮翁,齋名魚飲溪堂、杜齋、煙江樓、苦篁齋等,江蘇常州人,現代著名畫家。初與張珩(張蔥玉)齊名,世有“北張南謝”之說。
謝稚柳(1910—1997)
謝稚柳早歲隨錢振煌學畫,十九歲時傾心于陳老蓮畫風,后又直溯宋元。1930年起追摹陳洪綬繪畫。1943年任中央大學藝術系教授。新中國成立后,歷任上海文聯秘書長,上海文管會副主席,上海博物館顧問,當選中國畫研究院院委,中國美術家協(xié)會第三、四屆理事,美協(xié)上海分會副主席。其長于中國書畫史及書畫的鑒別。1962年參加國家文物局組織的中國書畫鑒定組,赴京、津、沈等地閱書畫萬馀。1983年任全國古代書畫鑒定組組長,次年開始全國性的書畫鑒定工作。著有《敦煌石室記》和《敦煌藝術敘錄》與《水墨畫》《鑒馀雜稿》;詩詞集有《魚飲詩稿》和《甲丁詩詞》等。
《敦煌藝術敘錄》書影
《敦煌石室記》書影
作為書家的沈尹默和畫家的謝稚柳,二人交往始于抗戰(zhàn)時期的重慶。謝稚柳曾言:“我與沈尹默先生相識在重慶,當時我才三十歲。尹黙先生是前輩,他要比我大三十歲。”[1]當時沈尹默、謝稚柳以及潘伯鷹、章士釗等人均客居重慶,供職于于右任執(zhí)掌的監(jiān)察院,相互間詩歌唱和,又揮毫潑墨、把酒言歡,幾人成為莫逆之交。
敦煌千佛洞壁畫
1941年,稚柳在敦煌千佛洞時,曾經寫信給沈尹默,敘述千佛洞壁畫之勝。沈尹默賦詩一首寄給謝稚柳,詩中稱:“一紙?zhí)燃奈?,定識非人間。言此心已馳,留滯何時還?!保?]對謝稚柳的贊賞和思念之情,溢于字里行間。
寓渝期間的沈、謝常常一起探討和交流詩歌藝術。謝稚柳后來回憶說:“當時我與尹默先生同住在重慶陶園,僅有兩路之隔,幾乎是早夕相見,談論詩書,我是獲益匪淺的。記得當時我很愛讀李長吉的詩,有時也學長吉體胡謅幾首。尹默先生曾告誡我,不要專學長吉,還是要研究一些宋人的詩,吟詠一些自己真切的感受。這對我是有深切的感受的。”[3]
抗戰(zhàn)勝利后,沈、謝二人均于1946年從重慶返回上海。沈尹默定居在上海的海倫路;謝稚柳則定居在虹口溧陽路,兩人對巷而居,依舊來往密切。
實翠篁共相思
新中國成立后,沈尹默與謝稚柳同在上海,積極投身為新中國書畫藝術事業(yè)的發(fā)展,著力甚多。而兩人在文化藝術上的交流較之抗戰(zhàn)時期亦不減色。1952年,謝稚柳與徐森玉等人發(fā)起一起影印一部《秋明室雜詩·秋明長短句》以慶祝沈尹默七十大壽。集中作品均選自沈尹默抗戰(zhàn)及新中國成立前所作詩詞,工楷精寫;1956年8月1日,上海中國畫院籌備委員會成立,沈尹默與謝稚柳同為該委員會委員;1962年5月16日,沈、謝在上海市第二次文學藝術工作者代表大會上分別當選為上海市文學藝術界聯合會第二屆委員會副主席和副秘書長。同年8月18日,沈尹默致信老友謝稚柳、陳佩秋夫婦,推薦弟子胡問遂之子胡考拜謝稚柳、陳佩秋夫婦為師學習繪畫。
稚柳、佩秋兩君同鑒:
茲介紹胡問遂、胡考父子晉謁,欲有所求。胡考學書極有天才,想兄等亦聞知。彼因病未能入學校,而頗愿專意美術,心儀兩君筆墨。竊思得一正確途徑,俾可遵循,此子實是可造之才,故敢冒昧鳥之推轂。能俯加教益,感企系之。余由問遂面陳。不盡,不盡!即頌儷安。
尹默再拜。
八月十八日[4]
從此信中既可見出沈、謝二人在藝術教育事業(yè)上的熱情,亦可見出兩人多年深厚的交誼。
注釋:
[1]鄭重:《謝稚柳系年錄》,上海世界出版集團1991年版。
[2]馬國權編著:《沈尹默論書叢稿》,嶺南美術出版社1981年版。
[3]鄭重:《謝稚柳系年錄》,上海世界出版集團1991年版。
[4]酈千明編著:《沈尹默年譜》,上海書畫出版社2008年版,第64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