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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說倭寇
倭寇的入侵,在洪武年間便已開始,但到了嘉靖之時,才成為嚴重的禍患。

  太祖稱帝以前。便已有方國珍、張士誠的余黨領(lǐng)了倭人來騷擾沿海。太祖在洪武二年三年,先后派了楊載與趙秩前往日本,質(zhì)問當時的世襲宰相足利良懷。良懷派了一個和尚祖來,作為使臣,向太祖稱臣納貢,送還明臺二州被擄去的男女七十余名。就在這一年,溫州又來了倭寇。次年,海鹽、澉浦,與福建的沿海幾處地方,也來了倭寇。其后,良懷常常派人來進貢,太祖也常常拒收他的貢,倭寇也照樣常常來,不過人數(shù)皆不甚多。太祖在洪武二十年命令周德興與湯和在福建、浙江的沿海,造了幾十座防倭的城,市置了六七萬兵。倭寇敢來的,便較前更少了。

  實際上,這些倭寇并非良懷所派遣,亦非良懷或他的世襲的宰相足利義滿所能防止。割據(jù)各方的藩鎮(zhèn),想怎樣便怎樣。那不屬于藩鎮(zhèn)的“無主武士”(浪人)更是無拘無束的極端自由的分子。況且,所謂倭寇,有十分之七八是華人!

  足利義滿在晚年改名“道義”,復姓源(足利氏本為源氏的一支)。他在永樂元年向明成祖上表進貢,受到成祖的優(yōu)禮。次年,他捕殺了對馬臺岐等島的若干海盜,于水樂三年派使臣押了二十名解到南京。成祖不收,叫使臣將這二十人帶回本國,自行治罪。使臣走到寧波,于上船以前,用蒸鍋把這二十人活活蒸死。

  永樂六年,源道義去世,成祖賜祭賜謚,而且封了他的兒子源義持為“日本國王”。雖則,當時以及其后,日本始終另有一個天皇,而源義持在本國的正式爵位不過是“征夷大將軍”,這“大明日本國王”的封導,源義持卻毫不遲疑地接受了。

  源義持,正如他的父親一樣,僅能捕捉他力量所及的地區(qū)內(nèi)的零星海盜,沒有辦法禁止其他的日本人到中國沿海作倭寇。在永樂十七年的時候,竟有幾千個倭寇乘了二十條船開進遼東的王家山島。這幾千個倭寇不久便被劉榮擊潰于櫻桃園,殺了七百四十二名?;钭搅税税傥迨呙?br>
  宣宗即位以后,進貢的“日本國王”叫做源義教。宣宗把貢使隨員的人數(shù),由永樂年間的二百人放寬為三百人,貢船由二艘放寬為三艘。

  源義教,也如同他的祖父與父親一樣,管不住倭寇。到了英宗正統(tǒng)四年五月,競有裝滿了四十船的倭寇,來搶劫浙江沿海,攻破了兩個千戶所(臺州的桃渚千戶所,與寧波的大嵩千戶所),又攻破了一個衛(wèi)(昌國衛(wèi),今天的定海縣城)。

  有些貢使及其隨員,也漸漸染上了倭寇習氣,夾帶了十倍于貢品的私貨,在中國市場賣出,換買中國商品回國。在賣私貨與買商品的時候,每每很不客氣,強賣強買,甚至搶了東西不給錢。他們?nèi)巳司鶐в形淦?,船上的武器更多。遇到中國的官軍,他們便拿出貢物,說出貢使或隨員的身份,不遇到中國官軍而有機可乘之時,他們就使用武器,為所欲為。

  貢使隨員的人教與船數(shù),沒有一次不超過三百人與三條船的限制。

  在景泰四年的時候,臨清地方的指揮使,為了勸阻貢使搶老百姓的東西,幾乎被貢使當場打死。事情被報告到景帝那里,景帝主張寬大,不予深究。

  英宗復辟以后,源義教的兒子源義政派了使臣來謝罪。但是,到了憲宗成化四年,源義政的貢使又在某一城市打人,把人打傷。

  孝宗之時,進貢的“日本國王”是源義高。源義高的貢使也在弘治九年鬧事,在濟寧殺人。孝宗發(fā)了睥氣,下旨:此后日本的貢使只許有五十人進京,其余的都必須留在“舟次”。

  武宗之時,進貢的“日本國王”是源義澄。源義澄的貢使宋素卿,根本是一個中國人,姓朱名縞。依照法律,中國人私自通番,而且冒充番人,作番邦的使者,應該處死。這宋素卿送了劉瑾一千兩黃金,逍遙自在。

  世宗嘉靖二年,宋素卿又以貢使的身份來到寧波。另有一位貢使,叫做宗設,是一個道道地地的日本人,比他先到。宋素卿說宗設是假貢使,宗設也說宋索卿是假貢使。

  寧波市舶提舉司的主管人,太監(jiān)賴恩,請他們二人吃飯,把宋素卿的座位排在宗設的上邊。(原因是,賴恩已經(jīng)收到了宋素卿的賄賂。)賴恩而且提前把宋素卿的貨物驗放。宗設氣不過,動起武來,殺了和宋素卿同來的日本人瑞佐,追擊宋素卿,從寧波一直追到紹興城的城邊。從紹興回寧波,沿途燒房子,搶東西,而且架走了指揮袁琎,偷了一條官船出海,揚長而去,浙江都指揮劉錦,帶了兵去追,追到他,打了一陣,劉錦陣亡。

  宋素卿逃到紹興城內(nèi)或城外附近的地方,不曾被宗設追著。后來,他被明廷的官吏抓住,治罪,死在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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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廷通知日本的“國王”源義晴,叫他交出宗設來。源義晴辦不到。于是,明廷便拒絕了源義晴的請貢,一直到了嘉靖十八年七月,貢使碩鼎來到寧波之時。碩鼎卻被準許進京,于十九年二月到達,明廷仍一面叫他轉(zhuǎn)達源義晴,把宗設押解來華,一面準日本恢復入貢,貢使隨員的人數(shù)以一百名為限,船只以三艘為限,貢期則以每十年一次為限。

  沒有等到十年,日本的貢使又在嘉靖二十三年七月到了寧波。這固然是日本不對,明廷的限制也根本太不合理。當時的皇帝與大官都不懂國際貿(mào)易對兩國彼此均有好處,只是一味地想省事。于是,明廷振振有詞地又拒絕了日本的貢,而且治了沿海文武將吏的罪,嚴禁老百姓與日本貢使交通。事實上,盡管禁令皇皇,老百姓之中有力量的仍舊和貢使暗暗交易。

  十年一次的限期,在嘉靖二十八年輪到(是從嘉靖十八年算起的)。源義睛派了一位周良作貢使,于嘉靖二十七年秋冬之際到了寧波,帶來六百名隨員,分乘四條貢船,向地方官要求暫在寧波停泊,等候明年的貢期,地方官呈報中央,中央請示皇帝(世宗)。皇帝在十一月間下敕書,叫地方官勒令周良帶領(lǐng)隨員與貢船回國。周良只得怏怏而去。

  次月,十二,便有了若干倭寇,大掠溫州臺州二府。這些倭寇,是否為周良的隨員,史無明文。

  周良在嘉靖二十八年六月,又遵旨如限而來。巡撫朱紈替他請準,帶一百名隨員入京。到了京城以后,周良向明廷訴苦,說:貢船高大,原限的隨員百人不夠駕駛,必須有五百名才夠;貢船原限三艘,但是沿途有海盜,必須再加一條船護航,因此才帶了四條船來,并非敢于“違制”。

  周良走了以后,巡撫朱紈殺了若干私行貿(mào)易的中國人。這些人,多數(shù)都極有錢,在朝廷中也有奧援。于是,朱紈被朝廷降為“巡視”,不久又被免職,而且背了若干洗不清的罪名,憤而自殺。

  朱紈死后,他留下遺缺,“巡撫浙江,兼制福、興、漳、泉、建寧五府軍事”,有四個年頭不曾補人,“海禁復弛,亂益滋甚。”

  明廷在嘉靖三十一年復設浙江巡撫,以王忬充任。王忬的運氣不好,在次年三月便遇到海盜汪直勾引倭寇,大舉入侵的事。

  汪血與憲宗時候的一位壞太監(jiān)姓名相同。太監(jiān)汪直是廣西大藤峽的瑤人。這一個海盜汪直,是安徽徽州府歙縣人。他亡命在海外很久,有海島根據(jù)地,在日本也有家。他的養(yǎng)子叫汪滶,原姓毛,名海峰;是他的得力助手。和他一伙,而勢力相伯仲的大海盜,另有徐海、陳東、麻葉等人。

  汪直與他的同伙,以及真正的倭寇,一共集合了幾百條船,“蔽海而至”。他們在嘉靖三十二年三月攻破昌國衛(wèi)(定??h)。次月,騷擾太倉,攻破上??h城,搶掠江陰、乍浦。八月,搶掠金山衛(wèi)、崇明、常熟、嘉定。

  次年,嘉靖三十三年,他們在正月間從太倉進犯蘇州,搶掠松江,轉(zhuǎn)而北向,渡過長江,搶掠南通州、泰州。其后,又轉(zhuǎn)而向南,再渡長江,于四月間破嘉善縣城與崇明縣城,再攻蘇州,進了崇德縣城。六月,從吳江出發(fā),搶掠嘉興,然后,屯扎在柘林鎮(zhèn)。 明廷在沿海的衛(wèi)所,久已“船敝伍虛”,無力作戰(zhàn),王忬所倚靠的只是一些漁船,與一些臨時招募的兵,坐視汪直等幾東馳西突,如入無人之境,而一籌莫展。

  明廷把王忬調(diào)走,換了李天寵,加派兵部尚張經(jīng)到浙江來“總督軍務”。一時,汪直等人依舊橫行無忌。到了嘉靖三十四年五月,才在王江涇吃了張經(jīng)與李天寵一個苦頭,被殺了一千九百余人。

  昏憤的明世宗,卻又聽信佞臣趙文華的話,顛倒功罪,把張經(jīng)與李天寵逮捕下獄,改以周玧為總督,胡宗憲為巡撫。周忬干了不過一個月,被楊宜所替代,楊宜干到三十五年二月,被胡宗憲所替代。胡宗憲的巡撫一缺,由阮鶚接充。

  胡宗憲是安徽績溪人,他人極聰明,懂得應付趙文華,也懂得迎合明世宗的癖好(例如:獻白鹿)。他的打仗本事,很平常,卻有一個極大的長處:知人,《明史》對他的批評很壞,其實,他能選拔出戚繼光,而予以信任,使得戚繼光終于替國家平定倭寇。功罪相較,他已經(jīng)足夠留名青史了。

  在楊宜與胡宗先分任總管巡撫之時,倭寇橫行無忌。有六七十個個人從抗州北邊的新關(guān)鎮(zhèn),向西,搶掠淳安、歙縣、績溪、旌德、涇縣、蕪湖、太平府(當涂)、江寧鎮(zhèn)、南京大安德門、夾岡、秣陵關(guān)、溧水、溧陽、宜興、武進、尢錫的惠山、滸墅、楊林橋,才被明軍剿滅,世是他們蹂躪了幾千里,殺戮了幾千老百姓。另外有一批,不到二百人,在浙江樂清登陸,搶掠黃巖、仙居、奉化、余姚、

  上虞,到了嵊縣,才被消滅。這一批,走過的地方雖只有三個府,殘害的老百姓之多,更甚于杭州新關(guān)鎮(zhèn)的那一批。

  胡宗憲當了總督以后,一面從山東、山西、河南、廣西,調(diào)集強厚兵力;一面派遣間諜,分化倭寇的首領(lǐng)。這些首領(lǐng),幾乎完全是中國人。胡宗憲騙徐海,叫他捆送陳東和麻葉。徐海中計,果然就把陳麻二人捆了送來。于是,桐鄉(xiāng)之圍,不解自解。胡宗憲隨即追擊陳嘛二人的余黨,毀掉他們扎在乍浦的巢穴。然后,胡宗憲又出其不意,包同徐海于平湖縣的沈莊與梁莊,惡戰(zhàn)七日,把徐海及其二千余眾也完全殺了。這是嘉靖三十年五月到八月間的事。

  胡宗憲派在沈莊與粱莊前線的指揮官,是俞大猷。俞是福建泉州府晉江縣人,世襲百戶,于嘉靖十四年參加“武會試”,中了武舉,升為千戶,守御金門,其后歷官至蘇松副總兵,于嘉靖三十三年在張經(jīng)的指揮之下大破倭寇于王江徑。又其后,他連勝倭寇于陸涇壩、三丈浦、鶯脰湖、馬跡山、茶山、老鸛嘴,在三十五年三月受任為“浙江總兵官,兼轄蘇松諸郡”,歸胡宗憲節(jié)制。

  俞大猷于殲滅徐海一支的倭寇以后,奉命進剿在舟山群島的倭寇老巢,獲勝,被升至“都督同知”,仍以都督同知的官階,充任“浙江總兵官,兼轄蘇松諸郡”。戚繼光這時候,是浙江的“寧紹臺參將”。參將之上為副將,副將之上為總兵。

  胡宗憲對于汪直,也用了一套權(quán)謀。汪直在倭寇首領(lǐng)之中,是最厲害的一個,綽號為“老船主”,所盤踞的大島有五個之多。胡宗憲先把汪直的母親與妻兒,從金華的牢里釋放出來,養(yǎng)在杭州,然后派人向他勸降。汪直在原則上答應,要求胡宗憲派一位“貴官”當人質(zhì)。胡宗憲便派遣一個官居“指揮”(比千戶高一級)的夏正,到了汪直的島上。果然,汪直把夏正留下,交給養(yǎng)子汪滶(毛海峰),自己來見胡宗憲。胡宗憲招待他一番,叫他去見巡按御史王本固。王本固毫不客氣,一見面,便立刻將汪直逮捕下獄。

  汪直的養(yǎng)子汪滶(毛海峰),聽到消息,就把夏正“支解’(裂開四肢而死),率領(lǐng)五百名死黨占了[定海縣西北的]岑港。胡宗憲派俞大猷和戚繼光等人去打,打了一年多,從嘉靖三十六年十月打到三十七年七月,打不下來。敵人從容不迫地離開岑港,移屯柯梅,到十一月造好若干艘船,搭上帆,揚長而去,去到福建,占住浯嶼(在金門之南,大膽島之西)。

  胡宗憲被御史李瑚等一再彈劫。李瑚是福建人,和俞大猷同鄉(xiāng)。胡宗憲懷疑俞大猷,以為俞供給了李以軍情內(nèi)幕,便奏上一本,說岑港之敗,全由于俞大猷作戰(zhàn)不力。于是,俞大猷被逮捕審問。不久,俞的好朋友陸炳私下向嚴嵩的兒子嚴世蕃送了一些錢,俞才被釋放,派往大同,在巡撫李文進指揮之下戴罪立功。

  本來,俞大猷早就在岑港之戰(zhàn)未了以前,和戚繼光、張四維都革了職(和清朝的所謂“革職留任”相同),限一個月把岑港打下。岑港雖不曾如期打下下,過了幾個月敵人溜走,俞戚二人也可算是有功,所以革了的職就復任。偏有御史李瑚等人一再彈劾胡宗憲,又恰巧李瑚是俞夫猷的同鄉(xiāng),因此俞大猷才仍舊倒霉。 戚繼光的運氣,也不比俞大獻好多少,他祖籍安徽定遠,世襲山東登州衛(wèi)指揮僉事,父親戚景通官至大寧都指揮使,神機營副將。他自己嗣職以后,作過山東都指揮使司的僉事,負責“備倭”。調(diào)到浙江以后,升到參將,防守寧波、紹興、臺州三府。打岑港打不下來,革職留任;敵人走了以后,復職。但是,又有別股的倭寇在臺州登了陸,他被給事中羅嘉賓參了一本,就真地丟了宮,在胡宗憲面前當了一名閑人。這是嘉靖三十八年七月的事。到了二十九年二月,他才又因胡宗憲的保薦,重新作了參將,防區(qū)改為臺川、金華、嚴州。

  他在賦閑的段時期,曾經(jīng)被胡宗憲派往義烏縣,幫助縣知事趙大河選兵練兵。他見到義烏人“性雜于機詐勇銳之間,尤事血氣,一戰(zhàn)之外,猶能再奮,但不聽號令,勝則直前不顧”,認為他們是好材料,便決心把義烏人練成精兵。他說義烏人“不患其不強,而患其不馴;不患其不勝,而患其驕”。這驕氣不難消除,所需要的只是嚴格的訓練與軍法而已。

  義烏附近的東陽、金華、浦江各縣,人民的性格大致與義烏人相同。

  胡宗憲授權(quán)給他,招募義烏及其鄰縣的壯丁四千人。

  戚繼光把招募來的四千名“義烏兵”,帶到臺州,練成了一立勁旅:在編制、武器、戰(zhàn)術(shù)、軍法等等方面均有徹底的革新。編制方面,他以十二人為一隊,比起明朝原有的兵制增加了一個人。這個人,便是“火兵”(伙夫)。有了這“火兵”,全隊的人走到某處,便可以在某處吃飯,也就可以住在某處了。平時行軍,毋庸趕到城市,趕到鄉(xiāng)鎮(zhèn)村莊;戰(zhàn)時更可隨處扎營,行動自由得多。 每隊有個隊長,亦稱旗總。四個隊合成一哨,有哨長,亦稱百總。四個哨合成一司,有把總。三個司,合成一營,有千總。五個營合成一軍,有主將。這便是所謂“戚家軍”的編制。

  武器方面,他發(fā)明了“狼筅”,用以對付倭寇的倭刀。倭刀長大而鋒利,每每一砍便可以砍掉明軍的花槍桿子好幾條。戚繼光研究出來,用毛竹做花槍桿子,便不是倭刀所容易砍的了。而且,倘若把毛竹尖端,留下兩三尺長的枝葉,更可以抵御倭刀。這尖端再加上刺刀,就成了戚繼光的“新武器”。

  每一個司,有百總所直接指揮的“火槍隊”。每一個營,也有把總所直接指揮的“火炮隊”。這也是過去明軍普通部隊中所沒有的。

  每一隊兵,分作兩組:每組五人,最前邊的一人左于執(zhí)“長牌”或“藤牌”,右手執(zhí)短刀,第二人用狼筅,第三第四兩人用加長的花槍,第五人用“鈀叉”。全隊的序列,是隊長在前,兩組縱列左右:這叫做“鴛鴦陣”?;蚴顷犻L居中,兩組橫列左右,以鈀叉壓陣:這叫做“三才陣”。

  隊是作戰(zhàn)的小單位。隊長的責任,是向前沖。兵的責任是跟著他沖,保護他。隊長不退,兵先退,或是隊長前進,兵不進,以致隊長陣亡,全隊的兵皆斬。一隊陷入重圍,隊長之上的哨長不下令救援,或同哨的其他三隊的隊長不依令去救援,則哨長或三隊隊長之違令的,也斬首不留。哨長是全哨之首,哨長不退而陣亡。所有的四個隊長皆要斬首。擴而充之,哨長(百總)之上,統(tǒng)率叫個哨(一個司)的“把總”,以及把總之上,統(tǒng)率三個司(一個營)的千總,如因不退而陣亡,則把總之下的四個哨長(百總),或千總之下的三個把總,皆要斬首。這叫做“連坐法”。

  營之上的主將,統(tǒng)率五個營,分別稱為左右前后中。進退之際,各營均按固定的左右前后中的次序。進退的號令,操于主將,一概不用口傳,而用鑼鼓。敲鑼是退,敲鼓是進。聽了鑼聲而不退,聽了鼓聲而不進,都要以抗令論,軍法從事。

  作戰(zhàn)之時,某隊有一人陣亡,但也獲得了敵人首級一顆,免罰。兵士負傷的,有賞。倘若傷口是在背后,則不但沒有賞,而且要罰。同袍之間,互搶敵人的首級或財物,可以由哨長以上的軍官當場下令處死。,

  戚繼光練兵,最重軍法,然而他并非以軍法為萬能。他說:“威嚴不能自行永守,保無阻壞。而所以使威嚴之永行無阻壞者,恩與信也。”嚴厲的軍法,可以化部隊為機器,要推動這部機器,必須馭之以恩,勵之以信。

  他在受任為金嚴臺三府的參將以后,便把這一支義烏兵帶去臺州,繼續(xù)訓練,留作御倭之用。倭寇一直到了嘉靖四十年四月才來,足足給了他以一年多的訓練時間。

  一小股的倭寇,在四月十九日登陸于奉化。奉化不是戚繼光的防區(qū),他偏要帶領(lǐng)義烏兵去救。作用是,為了引誘倭寇的主力“乘虛”襲擊臺州。果然,就有了兩千矮寇又在桃渚登陸,向著臺州的方向殺人放火而來。戚繼光得到消息,便從桐巖嶺折回。于半天的時間急行了七十里,趕到臺州城下,轉(zhuǎn)向花街,迎擊倭寇,倭寇排開了一字陣,被戚繼光施展出鴛鴦陣,殺得兩千名倭寇大敗全輸。

  這一仗打完以后,又有兩千名倭寇于四月底在寧海縣的圻頭登陸,向著臺州府城而來,在五月初一日到達大田鎮(zhèn)。戚繼光也把義烏兵開到大田鎮(zhèn),兩軍對峙了一天半,倭寇在雨中溜走,企圖經(jīng)由仙居,襲攻處州(麗水)。戚繼光也就轉(zhuǎn)軍向著仙居急進,搶先占了白水洋鎮(zhèn)附近的上峰山,居高臨下,以逸待勞。這一仗,又挫了倭寇兇鋒,卻被逃出了主力,竄至白水洋多的朱宅。戚繼光追到朱宅,將他們包圍,殺光,只剩下三個活的,作為俘虜。

  從此,倭寇不敢再向臺州進犯。戚繼光被朝廷升為“都指揮”。

  這一年(嘉靖四十年)冬天,戚繼光被調(diào)往江西,剿當?shù)氐?#8220;土匪”。他五戰(zhàn)五勝,將“土匪”肅清,于次年三月回到浙江。

  自從汪滶(毛海峰)的一股竄據(jù)福建金門的浯嶼以后,便有一批一批的“新倭”涌到福建,攻破了壽寧、政和、寧德三個縣城,與元鐘一個千戶所,靡爛了福清、長樂、龍巖、松溪、大田、古田、莆田、興化,這八個縣的屬境,而且扎了一個堅強的營壘在三都澳的橫嶼島。

  于是,在四十一年七月,戚繼光又奉命到福建去作戰(zhàn)。這時候,他的部隊早已不止有二四千義烏兵了。他帶了六千人去。胡宗憲又加撥了一千六百人,交由戴沖霄率領(lǐng),歸戚繼光節(jié)制。戴沖霄的官階,也是都指揮,與戚繼光相等。

  戚繼光率領(lǐng)不足八千人的部隊,于八月初六到達寧德,寧德這時候已經(jīng)是一片廢墟。他略事休息,便在初八日黎明以前,乘著潮退之時,命令三分之二的兵上,每人帶一捆草,越過大陸與橫嶼之間,足有十里寬的沙灘上,突襲敵人最堅強的堡壘。這一仗,殺死倭寇六百多人,救出八百名以上的被倭寇拘囚的中國老百姓。其余的倭寇狼狽而逃,死在水里的極多。(朝廷升戚繼光的官階為都督僉事。)

  戚繼光轉(zhuǎn)軍南下,又在九月初一黎明以前對福清縣的圯寨夜襲,殺盡那里在酣睡之中的七百多倭寇,當天,光復牛田鎮(zhèn),擊潰倭寇五千人之多。不久以后,他進一步肅清倭寇在興化縣林墩鎮(zhèn)的另一堡壘,斬了九百六十,俘了一千以上,救出二千一百名被拘囚的中國老百姓。

  他見到大功告成,便收兵回浙。福建的文武官吏要留他,卻留他不住。他的軍官與兵士,經(jīng)過了這幾次的戰(zhàn)役,雖則陣亡不多。僅有六十九名,但是傷殘的與患病的,幾乎已及全軍的半數(shù)。他必須回浙,一面給傷病的官兵以療養(yǎng)的充分時間,一面向胡宗憲請示,倘若福建仍需要他再去,可否增募若干兵丁。

  不料,在他回到浙江之后,胡宗憲已經(jīng)丟官被捕。罪名是阿附嚴嵩。(嚴嵩是在四十一年五月被免職的。胡宗憲被押解進京以后,一度被明世宗釋放。其后,大概是在四十四年三月嚴嵩的兒子嚴世蕃被殺之時,他又因被御史汪汝正指為與嚴世蕃交道,關(guān)進牢獄,病死在牢里。)

  胡的總督一缺,并未補人。當時的巡撫已不是阮鶚,而是趙炳然。趙炳然并不因戚繼光之曾經(jīng)受知于胡宗憲,而對戚繼光岐視。他準許戚繼光增募新兵,也同意福建文武官吏之請戚再度入閩的要求。

  事實上,自從戚離開福建以后,又有成萬的新倭蜂擁而來。興化府于十一月被攻陷,燒殺一空。各地的山寇(土匪)紛紛揭竿而起,與倭寇相勾結(jié),打家劫寨,無惡不作。

  明世宗下旨,調(diào)升俞大猷為福建總兵官,戚繼光為福建副總兵,又加派廣東總兵劉顯,到福建對興化府城的倭寇會剿。

  戚繼光帶領(lǐng)一萬六千名新舊的募兵,于嘉靖四十二年三月開拔,四月初八日路過建寧(建甌),十九日到達興化前線。俞大猷與劉顯也均已在那里了。戚繼光地位低,不能指揮他們兩人。但是,他已經(jīng)迎了福建巡撫譚綸夾,作為俞戚劉三人之上的共同主帥。

  嘉靖四十二年四月二十一日,譚綸下令,戚繼光居中,劉顯居左。俞大獻居右,三軍一齊發(fā)動,進攻興化平海衛(wèi)的渚頭許家村赤崎山倭巢。戚軍先到,擊敗倭寇的馬隊,與倭寇的步兵肉搏,登上赤崎山,進逼許家村。劉、俞兩軍從兩翼包來,把許家村合圍,這一仗,是自有倭患以來,最猛烈一次的戰(zhàn)斗,斬殺了倭寇二千二百,釋放了被拘囚的中國老百姓三千。興化城與各村鎮(zhèn)余寇紛紛逃走。

  明世宗接到捷報,升戚繼光的官階為都督同知,派他作福建總兵官,調(diào)俞大猷為南贛總兵官。

  于是,他留在福建,把閩南閩北的“山寇”以及沿海各地的零星倭寇,一一肅清。其中,較重要的一役,是在四十三年二月打垮包圍仙游縣城的倭寇一萬多人,又連勝他們于王倉坪及漳浦縣的蔡丕嶺。從此,福建也不再有大批倭寇入侵之事了。

  倭寇的目標移向廣東。廣東有一個大海盜,姓吳名平,一向與倭寇勾結(jié),引狼入室,幫助倭寇劫掠福建與廣東沿海的各縣。

  明世宗在四十三年把俞大猷從南贛調(diào)往廣東,充任廣東總兵官。到了四十四年秋天又叫戚繼光去,與俞大猷會師,解決吳平。吳平這時候,已被戚繼光在福建打得站不住腳,逃到南澳島扎了營壘。

  戚俞二人會師以后,一鼓攻下南澳島,殲火了吳平部屬一萬余人,燒了他的幾百條船。但是,吳平溜走。

  吳平溜去了饒平,號召當?shù)赝练?,占住風凰山。俞大猷派部下的將官湯克寬去打,打了幾仗,都打不贏。最后,又被吳平從鳳凰山再溜了走,搶了漁船,出海而去,不知所終。

  俞大猷因此而被革了廣東總兵官之職。(后來,他擒斬了翁源的“巨匪”李亞元,才復了職,調(diào)任廣西總兵官。)

  戚繼光留在南澳島一個短時期,防備倭寇或吳平再束。結(jié)果,不見他們來,便回到福建原防。事實上,福建也不再有多少倭寇敢來了。

  到了穆宗隆慶二年,張居正感到北方吃緊,便把戚繼光調(diào)到薊州,以都督同知的原官階,“總理薊州、昌平、保定三鎮(zhèn)練兵事”。

  他在薊州,又有一番轟轟烈烈的作為。那是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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