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建文元年（公元1399年）十月，燕王朱棣正在遠(yuǎn)征大寧（今內(nèi)蒙古赤峰市寧城縣），為收服精銳的寧王三護衛(wèi)而努力。然而與此同時，他的表侄曹國公李景隆已經(jīng)率領(lǐng)五十萬大軍，由盧溝橋直抵北平城下?？粗鵁o人把守的盧溝橋，李景隆對朱棣這位表叔的軍事才能不屑一顧：
李景隆聞上征大寧，果引軍度盧溝橋。意氣驕盈，有輕視之志，以鞭擊馬韂曰： “不守盧溝橋，吾知其無能為矣?！敝北〕窍?，筑櫐九門，遣別將攻通州?！睹魈趯嶄浘硭南隆?/p>
當(dāng)時北平城內(nèi)的精銳主力，已經(jīng)被朱棣悉數(shù)帶走，留下來的老弱病卒不過萬人。李景隆命驍將瞿能為前鋒，率軍對麗正門（今北京前門）發(fā)動了潮水般的猛攻。由于人數(shù)相差過于懸殊，在燕王世子朱高熾、高陽郡王朱高煦、三郡王朱高燧都已經(jīng)親自登上城頭拼殺的情況下，麗正門依然岌岌可危，眼看城門就要被攻破。
燕王妃徐氏劇照
就在這個危急關(guān)頭，城頭突然涌現(xiàn)大批頂盔帶甲的女兵協(xié)助守城。身為義軍元老瞿通的兒子，瞿能自然認(rèn)得眼前這位領(lǐng)頭的女將，正是大明開國第一武臣、中山武寧王徐達(dá)的女兒，現(xiàn)如今的燕王妃徐氏。朝廷方面的統(tǒng)兵將領(lǐng)，當(dāng)年又有誰不是出自魏國公的門下？看著大將軍的愛女擋在城頭浴血奮戰(zhàn)，又有誰忍心朝她下手？就是這樣的一念之差，北平守軍堵住了缺口，此后再沒有給瞿能任何的機會。
景隆攻城急，城中兵少，后激勸將校士民妻，皆授甲登陴拒守，城卒以全?！睹魇肪硪话偈ち袀鞯谝弧?/p>
今天我們就來聊一聊這位永樂皇帝的賢內(nèi)助，在明朝洪武、永樂年間由王妃到皇后的故事。
徐氏，生于元順帝至正二十二年（公元1362年）二月初九日，大明開國第一武臣中山武寧王徐達(dá)長女，生母謝氏。不知受哪部電視劇的影響，現(xiàn)在都將徐氏稱為徐妙云。然而史書中并未記載她的閨名，故而本文摒棄此名不用。
朱元璋、朱標(biāo)、徐達(dá)劇照
徐達(dá)不但是朱元璋手下的首席大將，而且人品極為出色。徐氏在做了皇后之后，曾經(jīng)寫了一本《勸善書》，在其自序之中透露出一個小秘密：朱元璋在她小時候就已經(jīng)將她預(yù)定為自己的兒媳：
吾在孩提時，太祖見之，指謂我先人曰： “卿不殺人，最有陰騭，是女必貴。其以為吾兒婦，宜善視之?！秳裆茣?/p>
有了老朱這句話，徐達(dá)自然會對徐氏進行精心的培養(yǎng)。而徐氏也不負(fù)所望，從小就酷愛讀書，有“女諸生”的美譽。等到徐氏長大之后，朱元璋召見徐達(dá)，表達(dá)了想將他長女許配給自己第四子燕王朱棣的意思。徐達(dá)應(yīng)該不會像電視劇《山河月明》中演繹的那樣一臉不高興，燕王更不可能逃婚。
太祖聞后賢淑，召達(dá)謂曰： “朕與卿，布衣交也。古君臣相契者，率為婚姻。卿有令女，其以朕子棣配焉?！边_(dá)頓首謝?！睹魇肪硪话偈ち袀鞯谝弧?/p>
青年燕王劇照
不過這里有一個疑問，從徐氏的年齡來看，她似乎和出生于至正二十一年（公元1361年）的皇第五子吳王朱橚或者皇從孫靖江王朱守謙更般配，出生于至正二十年（公元1360年）的燕王畢竟要比她大兩歲。
朱守謙的母親和徐達(dá)的夫人是親姐妹，他和徐氏也算嫡親的表兄妹。不過靖江王一脈作為朱元璋大哥的后代，身份比較敏感，老朱不會讓他再和徐達(dá)聯(lián)姻。至于吳王，后來娶了宋國公馮勝的女兒。考慮到徐達(dá)的排名在馮勝之上，冊封他的女兒為燕王妃，也算合理。至于那些堅持朱棣不是馬皇后所生的野史愛好者，不妨去質(zhì)問一下朱元璋，為什么要把徐達(dá)的女兒許配給一個來歷不明妃子所生的庶子。
洪武九年（公元1376年）正月二十五日，太傅、中書右丞相、魏國公徐達(dá)長女徐氏被冊為燕王妃。不過就在二月十七日，朱棣就和兩位兄長秦王朱樉、晉王朱棡一起前往鳳陽演習(xí)軍事。話說徐氏有沒有陪著朱棣一起去鳳陽呢？畢竟讓他們連蜜月都沒度完就要兩地分居，想來急著要孫子的老朱干不出這種事，我們不妨來分析一下。
燕王妃與燕王大婚劇照
二人的第一個子女，是出生于洪武十年（公元1377年）六月十五日的永安公主。據(jù)《太祖實錄》，朱棣洪武九年待在南京的時間是九月初七日至十月二十六日（中間還有一個閏九月）。二人的第二個子女，是出生于洪武十一年（公元1378年）七月二十二日的仁宗朱高熾，朱棣洪武十年待在南京的時間是九月初五日至次年三月初十日。
從時間推算，只能說如果徐氏一直待在南京，那么朱棣的槍法未免也太準(zhǔn)了一些。而據(jù)《仁宗實錄》，朱高熾的出生地點就在鳳陽。故而我們可以大膽推斷，徐氏婚后一直陪著燕王，并未兩地分居。
仁宗敬天體道純成至德弘文欽武章圣達(dá)孝昭皇帝諱高熾。太宗體天弘道高明廣運圣武神功純?nèi)手列⑽幕实鄣臻L子，母仁孝慈懿誠明莊獻配天齊圣文皇后，洪武十一年七月二十三日生于鳳陽。是夕，仁孝皇后夢冠冕執(zhí)圭者上謁，寤而生?！睹魅首趯嶄浘硪弧?/p>
洪武十三年（公元1380年）三月，燕王朱棣、燕王妃徐氏，正在牙牙學(xué)語的大胖小子朱高熾，以及燕山護衛(wèi)隨從將士五千七百余人離開京師南京，踏上了前往封國北平的路程。而朱棣次子朱高煦的出生時間是在當(dāng)年十二月初四日，意味著燕王夫婦前往北平之時，正是徐氏妊娠反應(yīng)最強烈的時候。
自洪武十年（公元1377年）至洪武十八年（公元1385年），徐氏在八年時間里為朱棣生下三個兒子和四個女兒：長子仁宗朱高熾、次子漢王朱高煦、第三子趙王朱高燧，長女永安公主、次女永平公主、第三女安成公主和第四女咸寧公主。
徐氏之所以此后再未生育，筆者以為可能有如下幾條原因。
其一、燕王的老岳父魏國公徐達(dá)在洪武十八年（公元1385年）二月二十八日去世，徐王妃要為父守孝，所以生于洪武十九年（公元1386年）的朱棣第五女常寧公主就是庶出。
世子朱高熾與高陽王朱高煦劇照
其二、北平的防務(wù)原來一直都由魏國公負(fù)責(zé)，但在徐達(dá)去世之后，燕王就要承擔(dān)起更大的責(zé)任。而且自常寧公主之后，朱棣再無兒女降生，除了戎馬倥楤以外，朝鮮史料《李朝實錄·世宗二十六卷》記載他“陽衰”，可能也是原因之一。
其三、徐氏膝下要照顧和培養(yǎng)三子四女，確實也讓她不堪重負(fù)，想來應(yīng)該也會做些措施避免受孕。
自建文元年（公元1399年）七月起兵，至建文四年（公元1402年）六月攻入京師，這場歷時三年的大明王朝第一場皇室內(nèi)戰(zhàn)終于分出了勝負(fù)。六月十七日，燕王朱棣在南京皇宮奉天殿登基稱帝。
九月初九日，朱棣下旨制作皇后金寶，寶用盤龍紐。據(jù)《大明會典》的記載，當(dāng)初馬皇后所用的皇后金寶是這樣的：
寶用金。龜鈕、朱綬、文用篆書曰皇后之寶。依周尺方五寸九分、厚一寸七分?！洞竺鲿渚碇?/p>
也就是說，口口聲聲恢復(fù)洪武舊制的朱棣，卻把皇后金寶從龜鈕升級為盤龍紐，估計還是考慮到燕王妃在靖難之時堅守北平城的巨大功勞。當(dāng)年十一月十三日，朱棣在南京皇宮舉行了大型的冊封典禮，冊立燕王妃徐氏為皇后。在皇后冊文之中，有一句非常重要： “同勤開國”，說明朱棣對徐氏這位賢內(nèi)助的高度認(rèn)可。
咨爾徐氏，中山武寧王徐達(dá)之女，為朕正妃。內(nèi)助藩國，二十余年。朕躬行天討，無內(nèi)顧之憂。濟朕艱難，同勤開國。今寰宇肅清，朕登大寶。允賴相成，宜正位號。今特遣使，奉金冊、金寶立爾為皇后，以奉神靈之統(tǒng)。母儀天下，表正六宮。—《明太宗實錄卷十四》
朱棣與徐皇后劇照
多年來和皇帝一直相濡以沫的經(jīng)歷，使得朱棣在對皇后敬重之余，也給了她許多殊榮。比如每年的正旦節(jié)、冬至節(jié)、皇后千秋節(jié)（生日），文武百官的命婦都要前往坤寧宮進行朝賀。此外永樂初年設(shè)立內(nèi)閣，徐皇后特意在宮中柔儀殿召見大學(xué)士解縉、黃淮、胡廣、胡儼、楊榮、楊士奇、金幼孜等人的命婦并予以教誨。而后世的大明皇后，再無一人有如此的特權(quán)和威望。
上喜，皆賜五品公服，又曰： “皇后數(shù)言欲召見爾七人命婦，其令即赴柔儀發(fā)見?！笔侨眨N等之妻入見，中宮訓(xùn)勞備至，皆賜五品冠服及鈔幣、表里?！睹魈趯嶄浘砣摹?/p>
當(dāng)年徐達(dá)去世之后，由其長子徐輝祖襲封魏國公。從史書中的種種跡象判斷，這位嗣封魏國公和自己的姐姐燕王妃，姐夫燕王朱棣，乃至幾個外甥之間的關(guān)系相當(dāng)不錯。然而靖難兵起之后，徐輝祖卻始終站在建文帝的立場與姐姐、姐夫為敵。
燕軍入城之時，朝廷其他文武官員或死或降，唯有徐輝祖率軍戰(zhàn)斗到了最后時刻。而在朱棣登基之后，徐輝祖更是不承認(rèn)姐夫的皇帝身份，拒絕朝見。
徐輝祖劇照
和徐輝祖相反，徐達(dá)第三子徐增壽在整個靖難戰(zhàn)爭期間一直充當(dāng)燕王府在朝廷的內(nèi)應(yīng)，最后更是死于朱允炆之手。朱棣在登基伊始就追封徐增壽為武陽侯，賜謚忠愍。有人說這是徐家兩頭下注，我看未必，因為徐輝祖沒有理由最終把自己也給賠進去。
永樂二年（公元1404年）六月，朱棣突然進封徐增壽之子徐景昌為定國公，子孫世襲。據(jù)說徐皇后對此曾極力反對，從《太宗實錄》的記載來看，最后朱棣瞞著皇后強行封徐景昌為定國公，說明帝后之間對此事的矛盾還不輕。
命下，乃以告后。后謝曰： “此上之大德，然非妾之志也?！鄙显唬?“爵命非有功不與。朕方以至公治天下，豈有私意哉？后繼今勿復(fù)有言?！焙笤唬?“上命已行，妾何言？顧穉子未有知，惟上賜之師教。庶幾上不辱大恩，下不累先人?！薄睹魈趯嶄浘砹拧?/p>
樓哥大膽推測，永樂二年四月舉行了冊封太子、漢王和趙王的典禮，朱棣可能在此之后又試探了一下徐輝祖的態(tài)度，然后削去了他魏國公的爵位。只是徐達(dá)畢竟有大功于朝廷乃至燕王本人，故而朱棣才決定冊封徐增壽之子為定國公，使得徐家依然可以有國公之爵流傳后世。然而魏國公的爵位終究是廢除了，所以徐皇后心中不快，這才和皇帝之間產(chǎn)生了難得的口角。
朱棣與徐皇后劇照
永樂五年（公元1407年）徐皇后崩逝之后，朱棣對發(fā)妻追思不已，也對當(dāng)年廢黜魏國公之舉極其后悔，于是命徐輝祖長子徐欽襲封魏國公。這樣大明王朝出現(xiàn)了罕見的一門兩國公，而且都傳承到了明末。
徐皇后崩逝之后，其生前所著的《勸善書》被朱棣大量印刷并頒賜給臣子及各地的府、縣學(xué)。《勸善書》是由徐皇后采納儒釋道嘉言善行類編而成，當(dāng)時太子、漢王和趙王都為本書寫了序言。和兩位兄長略帶官方的表述相比，趙王所寫內(nèi)容就充滿了真情實感。
明日辭歸國，母后顧高燧愴然，高燧不覺悲泣。拜別逾數(shù)月，母后遂見遐棄，豈意一別竟成永隔。追思昔者之愴，蓋我母后清明神慧，有以先知，若將告我，第以愚昧不察。使當(dāng)一有所覺，豈忍須臾而離膝下哉？嗚呼，母后不可見矣?！洞竺魅市⒒屎髣裆茣笮颉?/p>
趙王是永樂四年（公元1406年）十二月十三日來朝，次年三月二十五日返回封國北平。由《勸善書》后序可知，當(dāng)時徐皇后的身體已經(jīng)出了問題。此后幾個月時間內(nèi)“醫(yī)藥勿效”，終于在永樂五年（公元1407年）七月初四日溘然長逝，終年46歲。
朱棣與徐皇后劇照
當(dāng)朱棣還是燕王的時候，徐氏以燕王妃的身份將北平燕王府打理得井井有條，史稱“宮中肅然而和厚”。而在靖難之時，朱棣常常統(tǒng)兵在外作戰(zhàn)，北平城由世子朱高熾留守。然而史稱“雖事總于世子，亦多稟命于后”，徐氏以其魏國公將門虎女的身份，讓朱棣得以放心大膽在外拼殺。
等到朱棣登基之后，徐氏以馬皇后為榜樣，時時對永樂皇帝諫以錚言。無論是皇帝本人，還是太子、漢王，亦或是后宮妃嬪以及親戚外家，無不盛贊皇后的賢德。對于朱棣而言，這位相伴31年的老妻，是亦妻亦友的靈魂伴侶。
后崩，上哭慟。群臣奉慰，上曰： “皇后仁明賢淑，漢馬氏、唐長孫之倫也。雖處中宮，其一念惟在仁民。繼今朕入宮，不復(fù)聞直言矣。”—《明太宗實錄卷六十九》
當(dāng)年十月十四日，朱棣為徐氏上謚號曰“仁孝”。此前馬皇后去世之后，朱元璋為其上謚號曰“孝慈”，并將其神主牌位奉安于皇宮內(nèi)的皇室家廟：奉先殿。然而考慮到仁孝皇后的功績，以及皇帝本人對她的感情，朱棣決定將其神主牌位直接升祔南京太廟。此事《太宗實錄》未載，直到近七十年后的明憲宗成化朝，才在南京太常寺少卿劉宣的奏疏中透露出來：
太廟自太祖以上五廟帝后冠服、寶座皆全。太宗有冠服無寶座，而文皇后則俱全。仁宗、宣宗止有寶座無冠服。昭皇后、章皇后及英宗冠服、寶座俱未備。斯蓋太宗在御，文后已入太廟?！睹鲬椬趯嶄浘硪话俣?/p>
十三陵之長陵
此外孝慈皇后當(dāng)年先葬于孝陵，等到朱元璋駕崩后再合葬。但是朱棣卻并未打算將仁孝皇后葬在南京，他讓禮部尚書趙羾和風(fēng)水大師廖均卿等人在北京挑選吉地，最終選定了昌平縣東的黃土山作為自己和皇后的陵寢所在地。永樂七年（公元1409年）五月，朱棣親自到該地視察，并且封其山為天壽山。
永樂十一年（公元1413年）正月，天壽山陵寢落成，取名為長陵。與此同時，漢王朱高煦護送仁孝皇后梓宮從南京啟程前往北京，最終于二月十七日葬于長陵。另外據(jù)考證，自永樂五年七月到永樂十一年正月的六年時間內(nèi)，仁孝皇后的梓宮停靈之所，應(yīng)該就在徐氏生前會見命婦的柔儀殿。
皇太子、漢王送梓宮渡江。皇太子哭辭，漢王護梓宮行，途中朝夕哭奠如儀?！睹魈趯嶄浘硪话偃?/p>
結(jié)語：就在徐皇后彌留之際時，當(dāng)年保衛(wèi)北平的一幕幕在她眼前迅速閃過。為此她在和一生的愛侶朱棣作生離死別之際，還特意告誡皇太子朱高熾，讓他不要忘記當(dāng)年的守城女將，希望能給她們應(yīng)得的待遇。
往者皇上遭罹內(nèi)難，躬率將士在外。吾母子留北京，敵兵圍城。將校士民之妻皆擐甲胄，挾矢石，登城列陣。協(xié)力一心，以死固守。及內(nèi)難平，吾正位中宮，富貴已極。而將校士民之妻，至今報賚未稱，吾寢食未嘗忘。近聞皇上將巡狩北京，意愿從行，將請恩澤及之。而吾今不逮矣，爾能體吾心，九泉無恨?！睹魈趯嶄浘砹拧?/p>
朱棣劇照
當(dāng)年朝廷大軍圍攻北平城之時雖然生死一線，卻也是徐氏和朱高熾三兄弟之間母子兄弟感情最為純粹的時刻。雖說史書未載，但此刻漢王一定陪在太子身邊，接受母后的臨終囑托。永樂初年朝堂之上暗流涌動，漢王為了奪嫡，和兄長之間矛盾十分激烈。徐皇后之所以在臨終前還特意提及守城之事，自然也是希望太子、漢王能夠秉持初心，不要再兄弟相殘。只可惜在權(quán)力的誘惑之下，兄弟反目、父子成仇，最終還是成為朱家兄弟不可避免的宿命。
出于對皇后的敬重，朱棣在徐氏生前從未冊封過一位妃嬪，在她去世后也再未冊立皇后。帝后之間有始有終，也稱得上是一段佳話。當(dāng)然有孝慈高皇后珠玉在前，身為媳婦的仁孝皇后也只能被稱為大明第二賢后。
永樂二十二年（公元1424年）七月十八日，朱棣駕崩?；侍又旄邿肜^位后為父皇上謚號為“體天弘道高明廣運圣武神功純?nèi)手列⑽幕实邸?/span>，廟號“太宗”，隨即又為母后上謚號為“仁孝慈懿誠明莊獻配天齊圣文皇后”。洪熙元年（公元1425年）二月，太宗文皇帝與仁孝文皇后神主牌位一起升祔北京太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