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歐亞的地圖上,有一條路,那是世界上最長的一條路。
它東起亞洲中國的東海,西到歐洲的地中海,是多民族相互商品交易和文化交流的一條路。它的名字就叫——絲綢之路。目前,沿途國家重振絲綢之路使這一經(jīng)濟帶又重新興起強盛起來。
翻開伊犁厚重的文字,沿著歷史的脈線回望,一個人漸漸走進了我們的視野,他就是漢朝時期的張騫。
也就是這個張騫,三次到西域,兩次出使,一次隨軍隊西征匈奴。用司馬遷的話說,千難萬險“鑿空”西域,是他最早打通了一條漫長的絲綢之路,才有了后來的華夏文明西輸與佛教文化東送,以及各種物品、技術(shù)、牲畜和植物的交流。
在大漢朝的皇權(quán)傳到第六代,到了漢武帝劉徹的時候,志向?qū)掃h的漢武帝像他的先人一樣,針對邊境匈奴連年騷擾的戰(zhàn)爭,常常是緊鎖雙眉,找不出很好的解決辦法。
在一次朝廷會議上,漢武帝聽到一位大臣的奏報,說是西域草原上有一個叫大月支的國家,這個國家在西域除了匈奴以外,是一個比較大的部落。由于大月氏王被匈奴單于殺死后,便被迫遷徙到天山北麓的伊犁河流域放牧生活,成為匈奴的附屬國。
原先,大月支和烏孫人是共同生活在祁連山一帶的,由于大月支王想獨自霸占祁連山水草肥美之地,就在一天夜里突襲了烏孫王的大帳,殺死了烏孫王,獨占了祁連山草原。烏孫王死后,他的臣民們絕大多數(shù)歸順了月支王,只有部分人和最小的兒子獵驕靡被人抱著逃出了血腥的屠殺,投奔了匈奴。二十幾年后,獵驕靡長大了,匈奴單于不僅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了他,還借給他兵力報仇,獵驕靡?guī)П坏谄钸B山打敗了月支人,還把月支人一直追殺到伊犁河流域。后來又把大月支人趕到了阿姆河流域。烏孫人獨霸了富饒美麗的伊犁草原,并在此建立了自己的政權(quán),長期臣服于匈奴。
大月支人恨透了匈奴,恨透了匈奴借給獵驕靡雄兵使他們失去家園。后任的月支王一直想進攻匈奴與烏孫報殺父之仇,朝思暮想攻打匈奴,但苦于無兵力相助只能潛伏爪牙忍受。為了避免戰(zhàn)爭,獲得種族的安全,只得向西南遷徙到阿姆河(媯水)流域生活。
漢武帝了解到這些情況后,決定派出使者出使西域的大月支等少數(shù)民族部落,聯(lián)絡(luò)月支人建立聯(lián)盟關(guān)系,共同夾擊匈奴,達到消滅匈奴的目的。這就是漢朝歷史上的“斷匈右臂,共滅胡人”的偉大戰(zhàn)略決策。
當時,漢朝的的首都西安(長安)離西域很遠,漢朝官員對西域的地理、文化、風俗等不甚了解。整天嘰嘰喳喳在朝堂之上的官員們聽說皇上要派人出使西域,都嚇得矮了三分,誰也沒有膽量站出來承擔這項任務(wù)。漢武帝無奈,只得向全國各分區(qū)海選招聘出使西域的人員。
(張騫受皇命出使西域圖)
也就是這個陜西省城固縣城南2公里處漢江之濱博望村的張騫,不知是報效漢朝心切,還是想出人頭地,不顧家人的反對,依然的站出來應(yīng)聘。
大概是歷史的選擇,時代的選擇,在全國各地海選的眾人中,由于他大膽果敢、無私無畏、能言善辯、具有冒險精神,以郎官(九品官)身分應(yīng)聘成功后,受到漢武帝的賞識,肩負起了大漢朝這次出使大月支國的任務(wù)。
記得這一年是公元前139年(建元二年),張騫肩負著大漢朝的使命,率領(lǐng)一百多人,帶領(lǐng)著一個自愿充當他的向?qū)Ш头g的歸順“胡人”即堂邑氏的家奴甘父,從甘肅的臨洮出發(fā)了。正當心比天高、斗志昂揚的張騫一行匆匆經(jīng)過河西走廊向西行走時,很不幸的碰上了匈奴的騎兵巡邏隊伍,他們?nèi)勘恍倥T兵抓獲。
匈奴的將領(lǐng)立即把張騫等人押送到了匈奴的王庭——現(xiàn)在的內(nèi)蒙古呼和浩特,見到了當時匈奴的軍臣單于。
軍臣單于得知張騫是漢朝出使月支的人,而且使命還是聯(lián)合大月支等部落共同對付自己,很是氣憤。本來所有被俘人都要被砍頭的,考慮到大漢朝的威嚴,他只是秘密的扣留了張騫等人。無奈的張騫一行人也只能默默地接受了眼前的現(xiàn)實。
春夏秋冬,歲月輪回,張騫在匈奴生活的十余年間,匈奴單于為軟化、拉攏張騫,打消其出使月支的念頭,派人進行了種種的威逼利誘,都未能動搖他對漢朝的忠心。單于無奈,只好給張騫娶了個匈奴的女子為妻,為他生了孩子。給他了羊群和草場,讓他長期定居草原。可是,張騫在匈奴生活期間,還是始終“不辱君命、持漢節(jié)不失”。在匈奴留居了十年之久。他一直堅持努力了解匈奴人的思想、生活習俗,學習匈奴及其他民族語言和文字,把自己的裝束、行為和飲食習慣融入少數(shù)民族之中。他始終牢記自己是漢朝使節(jié),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神圣使命,沒有動搖為漢朝通使月支的意志和決心。始終保留著漢朝出使用的符節(jié),以警示自己的身份和任務(wù)。伺機雄鷹展翅,再展出使西域的宏圖。
長期以來,張騫乘馬對駐地周圍的路線,水流、山脈等地形進行了長時間的偵查后,覺得脫離匈奴控制的時機已經(jīng)成熟。一天夜里,他乘機帶領(lǐng)部下及妻子兒女向著大月支方向逃去。
(張騫出使西域圖)
這已是第幾次逃跑,他記不清了,但是他知道這一次逃離匈奴,像每次逃離一樣是一次極為艱險的跋涉。草原之上,他不敢走近人多的氈房;大漠戈壁,飛沙走石,熱浪滾滾,倒是行軍的安全路線,但險情不斷;高山冰雪皚皚,寒風刺骨,沿途人煙稀少,水源奇缺,加之匆匆出逃,物資準備又不足。張騫一行,風餐露宿,備嘗艱辛。干糧吃盡了,只能忍饑挨餓。有時只能射殺烏鴉、圈套旱獺充饑。有些隨從因饑渴倒斃在行走的途中,或葬身黃沙、冰窟,或被狼蟲虎豹吞噬,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其實,在張騫留居匈奴的十多年期間里,西域的形勢也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化。大月支的敵國烏孫,在匈奴支持和唆使下,西攻月支。月支人被迫又從伊犁河流域,繼續(xù)西遷,征服了大夏后,進入南方的阿姆河地區(qū),在新的土地上另建家園。張騫大概了解到這一情況。他們經(jīng)車師后沒有向西北伊犁河流域進發(fā),而是折向西南,進入焉耆,再溯塔里木河西行,過庫車、疏勒等地,翻越蔥嶺,路上經(jīng)過了數(shù)十日的跋涉,到達了烏茲別克斯坦費爾干納盆地(大宛)。
張騫到大宛后,向大宛國王說明了自己出使月支的使命和沿途的種種遭遇,希望大宛能派人相送,并表示今后如能返回漢朝,一定奏明漢皇,重重酬謝。大宛王早就風聞東方漢朝的富庶,很想與漢朝通使往來,但苦于匈奴的中梗阻礙,未能實現(xiàn)。漢使的意外到來,使他非常高興。張騫的一席話,更使他動心。于是立刻滿口答應(yīng)了張騫的要求,熱情款待后,派了向?qū)Ш妥g員,將張騫等人送到烏茲別克斯坦與塔吉克斯坦交界處(康居)。康居王又把他送到了大月支。
不料,這十幾年大月支的形勢也大變,新的國土十分肥沃,物產(chǎn)豐富,并且距匈奴和烏孫很遠,外敵寇擾亂的危險已大大減少。當張騫向他們提出建議時,大月支人已無意向匈奴復(fù)仇了。加之,他們又認為漢朝離月支太遠,如果聯(lián)合攻擊匈奴,遇到危險恐難以相助。張騫等人在月支逗留了一年多,始終未能說服月支人與漢朝聯(lián)盟,共同夾擊匈奴。
公元前128年,沒有說服成功的張騫等人決定動身回漢朝。歸途中,張騫為避開匈奴控制區(qū),改變了行軍路線。計劃通過青海羌人地區(qū),以免遭受匈奴人的阻留。于是翻越蔥嶺后,他們不走來時沿塔里木盆地北部的“北道”,而改行沿塔里木盆地南部,循昆侖山北麓的“南道”。從莎車,經(jīng)和田、鄯善進入羌人生活的地區(qū)。
(西域路上)
但是,可憐的張騫等人不知道羌人也已淪為匈奴的附庸,一行人進入羌人區(qū)后,再次被匈奴騎兵所俘,又被當?shù)厍既丝哿簦荒甓嗟臅r間里,張騫等人始終想逃出匈奴魔窟,但都沒有成功。
兩年后,匈奴的軍臣單于死了,其弟左谷蠡王伊稚斜自立為單于,進攻軍臣單于的太子于單。于單失敗后逃到了漢朝邊境向漢朝求援。張騫便趁匈奴內(nèi)亂之機,帶著自己的匈奴妻子和甘父,逃回長安。
這是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經(jīng)歷了十三年。出發(fā)時是一百多人,回來時朝廷的命官僅剩下張騫和甘父二人及他的妻女。所付出的代價是何等高昂!
張騫這次遠征,僅就預(yù)定出使西域的任務(wù)而論,是一次巨大的失敗。因為他未能達到同大月支建立聯(lián)盟,以夾攻匈奴的目的。但是,他帶回來了有關(guān)西域的有價值的信息,那可是全國唯一僅有的。尤其是漢武帝在詳細地聽取了他對西域情況的奏報后,歡喜不盡、十分高興,立即下旨任命他為太中大夫(四品官),賜隨從人員甘父為奉使君。
四年后,漢武帝派大將衛(wèi)青、霍去病西征匈奴,因張騫熟悉西域的地理水草、人文風俗,遂以校尉的官職隨軍。戰(zhàn)爭勝利后,張騫又被漢武帝封為“博望侯”。
公元前119年,由于烏孫國逐漸強大,張騫再次勸說武帝聯(lián)合烏孫(今伊犁河流域),共同抗拒匈奴。
漢武帝立即提升張騫為中郎將,率三百余人,馬六百余匹,牛羊金帛萬數(shù),浩浩蕩蕩的第二次出使西域。
這個時期,漢朝通過幾次用武,匈奴勢力已被逐出河西走廊,漢朝已控制河西走廊沿線,道路暢通無阻。
(張騫墓)
張騫順利到達伊犁河流域的烏孫國后,勸說烏孫王東返故地祁連山草原與漢朝為鄰。叱咤風云的烏孫王獵驕靡已經(jīng)年老了,不能作主,大臣們都懼怕匈奴,又認為漢朝太遠,不想移徙。在此期間,張騫派遣副使分別赴費爾干納盆地(大宛)、烏茲別克斯坦與塔吉克斯坦交界處(康居)、大月支、伊朗(安息)、印度河流域(身毒)、于田(于闐)等國展開外交活動,足跡遍及中亞、西南亞各地,最遠的使者到達地中海沿岸的羅馬帝國和北非諸國,均受到熱烈歡迎。
公元前115年(元鼎二年),烏孫國配備了翻譯和向?qū)?,護送張騫回國,同行的還有數(shù)十名烏孫使者和參觀人員,這是西域人第一次到中原了解漢朝文化和農(nóng)耕技術(shù)。
回到漢朝后,漢武帝任命張騫為大行,負責接待各國使者和賓客。第二年,張騫去世,歸葬于漢中故里。因為張騫曾被漢武帝封為“博望侯”(最高榮譽),他居住的村莊被賜名為“博望村”。
自張騫之后,不但漢朝的使者不斷往來于西域諸國,而且隨著內(nèi)陸和西域政治關(guān)系的密切,商品、文化交流也得到了迅速地發(fā)展。西域各國紛紛遣使來漢,一年中多則十幾次,少則五、六次。
經(jīng)過張騫的努力,不僅漢朝與西域諸國民族同內(nèi)陸的聯(lián)系日益加強,而且中國同中亞、西亞,以至南歐的直接交往也建立和密切起來了。后人正是沿著張騫的足跡,走出了譽滿全球的“絲綢之路”。
張騫是絲綢之路的開拓者,被譽為“第一個睜開眼睛看世界的中國人”。他將中原文明傳播至西域,又從西域諸國引進了汗血馬、葡萄、苜蓿、石榴、胡麻等物種到中原,促進了東西方文明的交流。
張騫不畏艱險,兩次出使西域,溝通了中國同西亞和歐洲的通商關(guān)系,開拓了歷史上著名的“絲綢之路”。史學家司馬遷稱贊張騫出使西域為“鑿空”。
(張騫紀念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