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玉文化悠悠數(shù)千年,香港蘇富比2017春季拍賣「靈動凝神:長壽坊珍藏肖生玉雕」專場呈獻三十五件長壽坊珍藏玉雕,集歷代玉器工藝之菁華,以三個時期為重點:高古后期之漢玉,其中一組靈獸玉雕精巧卓越,兼具神秘象徵意義;中古玉以宋元為宗,兩代用玉更趨于生活化,以佩飾為主。清代有賴玉料產(chǎn)地新開,玉器品種更豐富,玉飾把件及「玩物」等式樣繁多、造型新奇巧妙,以供社會上層階級賞玩。
漢代流行以玉石等千年不朽之材料雕琢靈獸等神秘形象。漢代以前,玉器、陶俑、動物陶塑及神獸,多為大規(guī)模生產(chǎn)之殉葬品,以保亡者冥福。然漢代玉器造型生動,似為現(xiàn)世生活而造。六朝時期,帝陵神道及王侯將相陵墓兩側(cè)多置獅、虎、翼獸等猛獸大型石像,風(fēng)氣盛極一時,為歷代之最?,F(xiàn)今南京附近之六朝陵墓,仍可見此等大型神獸石像屹立。與此同時,動物玉雕工藝亦臻至善。與較早時期大多為陪葬明器的平雕玉器相比,六朝時的動物造型玉器多為圓雕。此類玉獸不僅為權(quán)貴精英賞玩及展示之用,亦時刻吿誡主人,世間潛有無處不在的神秘力量。
上圖為長壽坊藏西漢白玉熊局部
漢朝及六朝時期之動物雕塑多為陶像、石像或青銅。由于玉料稀有貴重,尺寸較大、雕工精緻流暢的獸形玉雕,其主人必位高權(quán)重或富甲一方。當時人既求長生不老,又重視現(xiàn)世享樂,其時之動物玉雕乃生人所享,并世代相傳,不再為隨葬之用。陜西咸陽漢元帝渭陵遺址出土五件動物玉雕,包括玉熊、玉鷹、玉仙人騎奔馬及兩件玉辟邪,或為陵廟內(nèi)微縮山川景觀之擺設(shè),供后人祭祀謁拜(圖見《中國美術(shù)全集:工藝美術(shù)編》· 卷9:玉器,北京,1991年 · 圖版168、169、171、173及174)。
偌大而精巧的動物玉雕佳例,傳世紀錄甚少,本場專拍呈獻其中五件精品,論工藝質(zhì)素,可比臺北故宮博物院典藏載錄之玉辟邪及玉駱駝。此等尺寸、雕工精巧之玉獸珍品,僅屬少數(shù)私人收藏,如許漢卿、何鴻卿爵士及思源堂收藏。
本拍賣有一件西漢青白玉熊(拍品編號 3317),造型自然逼真、姿態(tài)靈動可愛,與漢元帝渭陵出土之白玉熊相近,出處同上,圖版169。兩者皆為立體圓雕,熊躬身蹲立,似蓄勢而動;其身微傾,彎背肌理線條清晰,頭部曲線緊密流暢;通體皆光素,局部以細密 陰刻線表現(xiàn)毛紋,質(zhì)感自然寫實。熊背曲線起伏一致,足見琢磨玉料工藝圓熟,彰顯玉質(zhì)透亮瑩潤。兩件玉雕皆帶褐皮,可知工匠量料取材,表現(xiàn)熊身毛色變化。
Lot 3317
西漢 白玉熊
尺寸:7.3cm
估價:5,000,000-7,000,000 港幣
另一件青白玉立象(拍品編號3305),亦為 西漢傳世文化珍寶。本品為青白玉質(zhì),與同場拍賣之玉熊相似。兩者工藝風(fēng)格亦相通,象身肌理線條明快自然,以陰刻細線表現(xiàn)主要細節(jié),因此明顯屬同一年代,但本品玉象體型更大。考古出土尚未見漢代玉象圓雕,但有鎏金銅象標本,一為近年發(fā)掘的西漢江都王劉非墓出土的鎏金銅象。大象造型在漢朝頗為流行, 常見為石象雕塑,西漢名將霍去病墓之大型動物石雕群中亦有石象。
Lot 3305
西漢 青白玉立象
尺寸:8.4cm
估價:5,000,000-7,000,000 港幣
來源:熙墀收藏
出版:姜濤及劉云輝,《熙墀藏玉》,北京,2006年,頁116
若論玉雕造型|西漢白玉辟邪(拍品編號 3311)堪稱本收藏之佼佼者。自秦始皇開建上林苑,擬天下景觀奇物,后世皆循;漢代皇家園林內(nèi)或有畜養(yǎng)珍禽異獸,故上述兩件西漢玉熊與玉象,其造型寫實,匠人或曾在御苑觀察原物真貌;至于辟邪,獅首獨角、龍身帶翼,造型源自西亞,乃傳說中之神獸,常見于漢代造像紋飾,被認為有鎮(zhèn)邪催運的力量。本品白玉帶皮,造型威猛生動,線條自然流暢,匠藝巧奪天工,可比現(xiàn)存博物館及私人收藏之漢代動物玉雕珍品:其品質(zhì)與咸陽出土之兩件辟邪不相伯仲。兩件辟邪,皆雙目圓睜,張嘴露齒,雄壯矯健,姿態(tài)半臥,寓動于靜,且鬚髮卷曲垂落,線條精妙逼真,凡此皆與本品極為相似,出處同上,圖版171及174。
Lot 3311
西漢 白玉辟邪
尺寸:9.5cm
估價:6,000,000-8,000,000 港幣
論罕見之玉雕類型,可見一對西漢玉人(拍品編號3323)。此造型多見于漢代彩繪陶俑及木俑,對現(xiàn)今研究漢代服飾及佩飾脾益莫大,深受史家重視。兩玉人體型較大,甚為罕見,且雕工精細,其皺褶衣帶、以至盤髻上之髮簪皆清晰可見。本品用途不明,或非現(xiàn)世所用。 此類罕見的人像造型,或有伴主奔天之用。
Lot 3323
西漢 玉人一對
尺寸:10cm & 10.7cm
估價:1,000,000-1,500,000 港幣
來源:熙墀收藏
出版:姜濤及劉云輝編,《熙墀藏玉續(xù)》,北京,2012年,頁70及71
宋朝用玉更趨生活化,尤其以配飾為多,所謂玉有五德,文人雅士皆好以玉隨身,以明自身品德高潔。但整體而言,玉飾反映當時人之物質(zhì)需求,乃身份與地位之象徵。此時以人物山水為題材的玉帶扣,物像刻畫傳神逼真,體現(xiàn)宋朝玉雕工藝精華;帶扣則源自草原地區(qū)風(fēng)俗。宋人崇尚素雅,帶扣以玉質(zhì)為上,犀角及金銀為次,其造型亦更見精巧細膩,反映宋朝文藝興盛之風(fēng)。
雕飾龍紋或其他象徵皇權(quán)的玉帶飾,乃統(tǒng)治階級所用。本場一件如意云龍紋飾(拍品編號3307) ,內(nèi)雕一龍游戈于靈芝卷紋中;白玉質(zhì)料上乘,在當時極為珍稀。本品四瓣薆紋外廓造形復(fù)雜,龍穿游仙草之間,龍身造型立體,姿態(tài)靈動,浮雕層次豐富,足證雕工精細卓越。另一件青白玉賞菊圖飾(拍品編號 3304),其寓意則稍為含蓄。文士與童子三 人,立于茂密山林秀石之中,情態(tài)寫意自若; 青白玉質(zhì)溫潤細膩,但雕琢層次深遽豐富,畫意盎然:文士面部及衣衫線條清晰細緻,匠人巧以皮色點綴枝葉,而木石疊就糾結(jié),迴旋曲線巧妙自然。凡此足見匠人雕工精湛,所塑物像形神具備,宋元時期玉帶飾皆無出其右者。
Lot 3307
宋至元 白玉鏤雕四瓣菱形出廓如意云龍紋飾
尺寸:7.5cm
估價:250,000-300,000 港幣
Lot 3304
宋至元 青白玉鏤雕賞菊圖飾
尺寸:8.7cm
估價:1,200,000-1,800,000 港幣
來源:香港佳士得2011年11月30日,編號3186